吸走。
“这是什么?!”
“桶里怎么会有……”
“赶紧报警啊!”
梁焕感到两腿发软,冷汗从全身的毛孔里冒了出来。他扭头就跑,跌跌撞撞地一路冲到楼外的铁丝网边。胃里强烈地痉挛,一股酸水从食道冲出来,梁焕条件反射地弯腰,“哇”地一声吐了一地。好冷,又是那种钻进冰柜一般的感觉,他扶着铁丝网,慢慢坐下来。冷不丁地,一只手搭上他的肩头。梁焕大喊一声,踉踉跄跄地往前爬了几步,回身看见冯钧一脸窘迫地看着自己。
“你没事吧?”冯钧上前拉起瑟瑟发抖的梁焕,“为什么一声招呼都不打,自己跑来这里?我找你一上午了。”
梁焕张张嘴,却说不出话。
“怎么了”冯钧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脸色凝重起来。
梁焕吃力地抬起手,指了指烂尾楼。眩晕感袭来,好像有人在耳边敲锣打鼓,吵得他头疼欲裂。梁焕两眼一黑,瘫倒在冯钧的肩头。
世界一片昏暗。
血落在黑漆漆的地面上;朦胧的月光下,高墙上的霓虹灯好像浮在半空;飞溅的玻璃碎片;从窗户袭来的寒冷……
突然,一个没有肉的头颅出现在玻璃窗外,阴森森地对着他。梁焕掉头狂奔,突然,只觉得脚下一空,身体在急速下坠。他奋力挥舞着双手,死死抓住了什么东西。这是什么呢?梁焕猛地睁开眼,看见冯钧坐在病床边朝自己苦笑。他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正死死攥着冯钧的胳膊,指甲都掐进他的肉里了。
梁焕脸一红,赶紧松手。冯钧只是笑了笑,盯着他若有所思。
“你怎么找到我的?”梁焕哑着嗓子问。这次他按对了按钮,床缓缓转了一个角度,帮他斜着坐起。
“我发现你不在病房,一摸兜里的车钥匙不见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冯钧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伸出手腕给梁焕看自己的腕表,“车可以定位,我打开这个应用看见你一路往家的方向去,出门叫了辆顺风车赶过去。你怎么会跑到烂尾楼那边呢?
“我只是随便逛逛。”梁焕捧着马克杯,“谁知道楼里有死人。对了,那个死人……”
“我刚从现场回来。”一直站在窗边的梁雨回过身,“那是一具男人的尸骨。根据包裹尸骨的大衣上的物质分析,它被封在汽油桶里已经有十年左右的时间。”
“烂尾楼一直没有人接手,也很少有人进去,所以一直没发现尸骨。”梁焕又想起那两个黑洞洞的眼窝,忍不住发抖。
“如果今天不是有人不小心碰倒汽油桶,尸骨滚出来,或许他永远不会被发现。”
梁雨说,“过几天那栋楼就要定向爆破拆除,炸药会把一切都炸得粉碎。”
病房的门被推开,杜骁探头进来朝梁焕点点头,朝梁雨认真地招手,示意她出来一下。隔着房门上的玻璃窗,可以看见他们两个人嘀嘀咕咕,表情一会儿困惑,一会儿讶异,似乎在讨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几分钟后他们才肩并肩、面色阴沉地回到屋内。
“实验室刚刚复原了烂尾楼那尸骨的相貌。”梁雨从文件夹中抽出充当书签的超薄全透明手机,按了几下、一个中年人头部的三维图像在空中展开,转了一圈。
他看起来有四十五六岁的样子,长脸,皮肤偏黑,尖下巴,鹰钩鼻子,深眼窝。
“咦”冯钧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包裹尸骨的大衣上提取到了一些dna,证实死者就是纪刚”梁雨点头,“大衣口袋里的皮质支票簿上刻着他的名字,里面的支票全烂了。我找了他十年,结果他早就一命呜呼,而且居然陈尸在距离我家不远的地方。”
“他……他是怎么死的?”梁焕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头骨碎裂。”杜骁解释,“有人用硬物打碎了他的后脑勺。从颅骨凹陷的形状看,凶器大概是铁铲之类的东西。”
“铁桶附近找到了三把铁铲。”梁雨说,“其中一把上检测出了陈旧的血迹。”她又按了两下手机屏幕,不过最有意思的,是在桶里发现的这几样东西。
一只破旧的手套,五指在空中摊开,可以看见整个手掌位置都是乌黑的污渍。梁雨把图片推到一边,手指捻动两下,调出另一只手套的图像。这只手套看起来很新,手掌和手背位置都有大片的红褐色。
“这是当年杜骁在咱家楼下找到的。”梁雨说,“很明显,和今天在铁桶里找到的这一只可以凑成一,两只手套上的血,都是哥哥你的。”她把两张图片“塞”回手机里,又“拽”出另一张照片。
柄两寸来长的匕首,刀刃薄得像一张纸,颜色也如白纸一般,衬托得上面的血污更加刺眼。
“这是一柄特殊陶瓷做成的刀具。”杜骁说,“我调查过,这种刀具是纪刚的新研发出来的,当年还没上市。”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拉出一张图片。“这是梁焕你伤口的全息图,你们看。”杜骁推动刀子的图片慢慢靠近伤口图,“刀片”缓缓插入“伤口”之中,几乎严丝合逢。
梁焕浑身冷汗如注,仿佛感到腹部肌肉被撕裂的痛苦,下意识地捂住早已愈合的伤口。冯钧紧紧扶住梁焕的肩膀,怕他会被吓晕过去。
“这些证据都可以证明,纪刚便是刺伤我哥的凶手无疑。”梁雨收起手机。
“但他是怎么做到的?”冯钧疑惑道,噪焕被袭击时,房门从里面锁着。”
“那天我是晚上10点多回家的。”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