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来的,单是他又不能说,只好跟鹿苧闹别扭,自己捧着醋坛子大口往肚子里灌。鹿苧连自己都哄不过来,怎么可能去哄本来就让自己心烦的向海东。向海东因为他的冷漠还好一顿自怨自艾来着。晚上他偷摸的钻进鹿苧的被窝,给鹿苧咬,舔弄他的,把他撩拨的欲火焚烧,引吭高歌,却又在关键时刻甩身走人自己睡沙发,鹿苧被他吊在半空中哪受得了,从卧室扭扭捏捏的跟条蛇似的钻出来,一坐上去就要向海东的东西进来。
向海东正在气头上,一把推开他,正人君子的很。
鹿苧也火了,心想我还不知道你向海东是个什么货色,跟我来这一套!他按着向海东好一顿又捏又掐又咬。向海东怎么忍得住,骂了一句脏话就提枪上阵了。两个人从沙发滚到地上,再从地上干到茶几,从茶几搞到饭桌,那桌子上的花瓶被他俩扫到地上,碎了个稀巴烂。
鹿苧跟他搞完了,瞬间进入贤者时间,一脚踹开他就独自去睡觉。鹿苧自从跟向海东搞上了,晚上睡眠质量高了许多,要么被做的昏过去,要么就累得实在不行了倒头就睡。他脑子没再出现哭泣的声音,也没有出现异常情况,这让他心安,更是愿意跟向海东每天晚上颠鸾倒凤的勾动天雷地火。
最近这段时间吴越的集训一直在继续,本来一个月的集训拖成了两个月,他没有打电话给自己,甚至连朋友圈都没有发,微信上连个表情都没有。
鹿苧觉得自己都快忘了他,假如鹿苧没有总是无意中想到他。
但是今天鹿苧心事沉沉却不是因为吴越。今天是他母亲的生日。每年这个时间他都会去墓上给母亲献上一束白百何。
他母亲喜欢白百何。他其实也喜欢。
向海东开着警车路过一束花店,鹿苧让他停车。
“干嘛?”向海东问。
鹿苧神色淡然:“我去买点东西,你把车停那里——”那是一家机关单位的门口,“不要在路边停,不好看。你在车里等我,等下回了单位换你的车,咱俩去个地方。”
向海东一听,自然乖乖的照办。鹿苧打开伞,向路对面的一家花店走过去。
今天的天有些冷,即便穿了薄外套他还是觉得有些冷。他抱紧了自己,加快了过马路的步伐。对面那家花店是他经常去的,清明,诞辰,忌日,中秋节,春节,他都会到这里买花,去看看母亲。母亲曾经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有联系的血亲,现在她不在了,他就变成了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
他爱男人,他又爱吴越,他不能结婚不能成家,他快30岁了还是一个人。今年还是跟去年,前年,大前年,往前的每一年都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如果非要说有,那他只是多了一个向海东。
他要怎么给自己的母亲介绍向海东?炮友吗?母亲大概会气坏的。就说好朋友吧,每天晚上可以让自己安睡的好朋友。挺难得的,不是吗?
他想让自己的母亲见见他,别让她死了也一直放心不下自己。
鹿苧走到花店门口,收起伞,伸手要去开门,但那扇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
突的一阵疾风吹过来,把花店外一个装着红白玫瑰花瓣的盒子吹翻,漫天的花瓣四散开来,雪花似的洒在鹿苧和那个推门而出的男人之间。
那男人很高的个子,穿着驼色的风衣。他身上一股似竹香又似青草的味道随着风四散开来,像他被风吹的有丝凌乱的发。那发下是一双笑起来弯弯的,好像月亮跌进半湾湖泊的眼睛,正透过纷乱的花雨温柔的凝视着鹿苧。
他笑着,唇红齿白,牙整洁漂亮。他捧着很大一束白百何,站在那里,好像他自己就是一束白百何,高洁但温暖。
鹿苧一瞬间晃了神。他觉得自己哪里见过他。
一定是见过的。
花瓣雨停了,但沾了雨露珠儿的花瓣却散了一些在那男人的肩头。
他突然笑了一声,用鹿苧所听过的,真是无比温和而清亮的声音:“真浪漫,很配你。”
鹿苧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低头说了一声抱歉,微微错开身,为那帅气的男人让路。这时花店老板探出头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被风吹的花瓣都散了……诶,鹿检,您来买百合啊?”
这个老板认识他,因为他是老主顾了。鹿苧一点头:“对,还是要一束百合。”
那老板一脸难色:“哎哟,真不巧,刚刚最后一束让这位先生买去了。”
鹿苧失望的表情浮上面庞:“哦……这样啊……”他扭头看了看那身后捧着花正看着他的男人。
“那,那我去别家看看。”鹿苧点点头跟老板告别。
“不必了。”那带着香味儿的男人微微笑着,把怀里的百合放到鹿苧手上,“我的这束给你。”
鹿苧惊讶的捧着那一大捧花不知所措:“这怎么能行?”
他笑的极温暖,太阳似的:“怎么不行?”他左手覆上鹿苧捧花的手,“你收下。”
鹿苧低下头,看到他左手无名指的根部有一圈深深的伤疤,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肉色的戒指。但那不是戒指,是伤疤,鹿苧都可以想见那时的伤,一定是深可见骨的。
说完,他推开门走进雨里,向远处一辆黑色的豪车走去。
“谢谢!”鹿苧追出门去,那男人的风衣在雨中微微扬起一角。他停下,转回身,目光深远。
只是点了点头,他便又转身走了。
那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