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听她的话。”
“梁、竹、烟。”蓝艺轻轻地念道,面上不加掩饰地露出痴迷之色,他显然没有在意杜将离的后半句话。
“少爷!”杜将离实在看不下去了,义正言辞道,“那姑娘可不简单,别看她现在对你笑,说不准趁你没了防备,转过身就把你吃了。”
蓝艺不以为然:“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可能……”等等,他想起杜将离要自己做少爷,他当书僮的事,心里登时没底了。
杜将离见蓝艺听信了自己瞎掰胡诌的危言耸听之语,似乎了悟了越漂亮的女人越深不可测的真理,欣慰地点了两记头,走出屋外。
午后,明晃晃的红日被山顶薄雾遮去了一半光华,杜将离仰起头,却仍被日光刺得眯起了眼睛,眸中朦胧得看不清天。
自由,杜将离从未预料到,自己终有一日,竟会踏在连自己也想不到的土地上,凉帝、太子嵇、黎国世子,没有任何人能来左右他,也许后一刻,便会有一方人马找到自己,但是现在,至少现在,他是不被束缚的,他可以选择往任何一个方向走,去找寻自己愿意留下的国家,这种感觉,太奇妙了。杜将离伸出手,不知自己究竟该做何表情。
思忱了片刻,杜将离使劲捏了自己一把,他咧开嘴,不论如何,对他而言,这是个好开始,虽然暂时他还什么都没有。
杜将离侧过头,看到离自己数步远处,一株百年凤尾蕉旁,一个挽着双抓髻的女孩蹲在地上,正专心致志地拿着树枝在泥地上画着什么。杜将离走上前,揣摩了半天,道:“一只老虎。”
女孩闻言抬起头,气呼呼地盯着杜将离:“不对,是兔子。”声音带着孩童专有的稚嫩与清脆。
女孩是梁竹烟的妹妹,唤作梁月。蓝艺昏迷的这四天来,杜将离倒是跟这小姑娘混了个熟,对方听到杜将离将她画的兔子说成了老虎,气得腮帮子都鼓出来了,她举着树枝,恨不得在杜将离面上也画上只兔子。
杜将离忍俊不禁,目光从女孩的脸颊移到地面,梁月画了不止一个,杜将离歪过脑袋,伸手指向另一个图案,又故意说道:“一只小狗。”
“不对,是百灵鸟儿,百灵鸟。”梁月急了,忙指了指自己右前方,“这才是小狗。”
笑眼顺着女孩的手望过去,身形竟生生一滞,杜将离暗暗心惊,那是女孩所指的旁边一幅,那儿画着一只蝴蝶,蝶翼右侧底部,勾着一只酒盅。尽管画得再粗略,单凭这两样,杜将离一眼便能认出。
蝶醉,居然是蝶醉!
“一蝶,一言,瑟兮,冷暖自知;一酒,一梦,醉之,尘世无双。”杜将离喃喃。
传言,只要对着蝶醉弹琴,蝶翼上就会滴下酒来,这酒的味道与弹奏之人当时的心境息息相关,若是快乐的,滴出的酒便甘甜无比,若寄着浓浓哀思,蝶酒便苦涩异常,但无论是何种,皆是饮一杯即醉,醉后,仿若到了另一个世界,在那里心愿成真。
这些传言,都是从晴国传出,这蝶醉,也是晴国赠与端国的交好之物,这其中,便是另一个典故了。不过蝶醉到了端国王室,却在十年后,平白丢了,一直无人寻得,而杜将离却在此,在一个小女孩的画中,看到了它。
“小月亮,这——”
梁月看着这幅画,面上露出些许难过:“这是姐姐养的一只蝴蝶,长得可漂亮了。三年前,也来了像你们这般的一个大哥哥,不过只待了一个月,那大哥哥就走了。”
“小月亮,你说养?这蝴蝶,是活的?”杜将离满眼惊诧。
“是啊,它的翅膀五颜六色的,特别好看,姐姐一弹琴它就四处飞啊飞。”说这些时,女外明亮,可没过多久,又暗了下去,“那大哥哥一走,这蝴蝶就死了,再也没有飞起来过,连姐姐也不开心了。”
女孩扔掉了手中的树枝,仰起头,表情分外认真:“白发哥哥,七日后便是姐姐的生辰,我想画一幅蝴蝶飞舞,送给姐姐,你说她会不会开心起来?”
“会的。”杜将离轻轻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子,声音柔软之极,“小月亮,我们一起给你姐姐一个惊喜好不好?”
女孩看着杜将离,重重地点了下头,张扬起的笑容,连天边的红日都逊了色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杜将离从袖中掏出一支短笛,扔到蓝艺床上,不客气道:“少爷,限你在七天内学会。”
蓝艺哭笑不得,这杜将离,就算是要做书僮,也全然是一幅主子模样,如今杜将离没人管着,爱咋蹦跶咋蹦跶,就愈发无法无天,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都出来了。
“我学笛子?做什么?”蓝艺不解地问道,虽说他从小便是杜将离的伴读,可他天生拿这些东西没办法,诗文也好,下棋也罢,怎么学都学不会。
杜将离凑至蓝艺耳边,神秘地眨眨眼睛:“送给梁姑娘做生辰之礼的,你学是不学?”
蓝艺眸中微动,“学”字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末了才觉得有些不适,急急开口:“可我不懂音律,你也不是不知道,我……”
杜将离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跟了本太子这么久,竟好意思说不谙音律。”说着从袖中掏出谱子,“七日时间太短,来不及细教,你只要按着这谱子上画的,练熟了指法就行,笛子我消过声,吹着也不会有人发现,不过你可小心,别让梁姑娘看到了。”杜将离简单地教了蓝艺一下,便自告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