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想起第一次见修时对他的评价:妖孽!其实不然,修只有在戏耍某人时才会有这种邪肆魅惑的笑容,虽少见,却实在迷人的很。
“先不说这个,终有一日我会记起来的。三天前那个问题,我可以给你答案了。”蓝调抬手拍拍自己的脸颊,在心中低喃:蓝调,回神,发什么傻?他笑得那么迷人,代表着你要有麻烦了,还不快恢复神智小心提防!
“本殿以为……”修故意拖长语调,冰冷的手掌伸进蓝调的睡衣,游走在少年腰间细腻的肌/肤上,笑道:“这便是答案。”
“才不是!”蓝调气恼地拍掉腰上那只越来越不安分的爪子,“我可是有条件的!”
“说说看。”修饶有兴趣地听着,并不算太意外,蓝调并不是那种会吃暗亏的人。
“做个交易吧,我留下,无论以何种方式,我赢你一次,便答应我一个条件。”蓝调小心翼翼地眨着眼,偷偷打量修的神色,他并没有十足的把稳修会答应,毕竟他们两人并未站在平等的位置上。
果然……
“本殿可听不出来有什么好处。”
“奸商,你跟我一个阶下囚较什么真!”蓝调小声地嘟哝,修耳力过人,自是听到了,从容的笑容不易觉察地一僵。这孩子,去了趟百镜门,胆子见长啊。
“你会答应的。”蓝调抬头看向窗外,墨色的天空深邃悠远,他接着说:“三天之期还未过,我随时可以离开。”
修依旧在笑,笑得戏谑,仿若全然未将蓝调的去留放在心上,他说:“夜路难走,让墓送你吧。”
“哦?”蓝调撑起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修,眼底含着深深的讽刺,他说:“若是修殿下无意挽留,之前又何必那般言语更巧的是,在这之前,您正好送了我一枚可以发现隐藏之术的戒指。还有墓,作为你的属下,他居然会在我面前表现出鄙夷的神情,未免也太不专业了吧不是为了激起我的兴趣?”
“所以……”修顿了顿,示意蓝调接着说话,他微微侧着身子,银发在墨色的床单上蜿蜒,就像水银般明亮美丽。
“所以不知道为何,您似乎不太愿意我离开,那么,做出一些小小的让步也理所当然吧?”
“呵呵……”修眼唇浅笑,眉眼微微上挑,邪魅顿生,若勾魂的修罗。他仿佛很高兴,笑道:“有趣的小家伙!要本殿答应也不难,不许再叫修殿下了,要叫父亲,可好?”
“当您问我可好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失去了说不好的权利,您又何必多此一举呢,父亲?”蓝调没好气地说,特意在“父亲”二字上加了重音。
“索菲下个月出嫁。”
“咦?”蓝调猛然愣住,脑子一僵,这话题未免也转换得太快了点吧?跟玫有的一拼了。
“本殿的交换条件就是,代替索菲成为城堡的管家。”修揉了揉蓝调的长发,也罢,便是给他一次机会,应他一个要求又何妨?
“没有期限?我可不想一辈子给你卖命。”
“期限?这未免也太难为你,就持续到你赢了那天吧。”
“无良奸商!”
“有意见,嗯?”修略一挑眉,蓝调见状乖乖的噤声。
“……没,成交。”能有意见吗?一人退一步也算公平,蓝调闷闷地想,开口问道:“我留也留下了,父亲是否该履行上次的承诺了,您,索菲,还有墓,你们是什么东西?”
“咳……你这什么用词,东西?”修一抬手惩罚似的在蓝调额上轻敲了一下,略显不满地半阖着金眸,“我们是魔族人。”语罢,还嫌不够刺激般加了一句,“当然,你也是。”
他什么时候也成了魔族人了不算太惊讶,反正早有心理准备了,想了想,蓝调接着问:“那玫呢,也是魔族人?我在百镜门看到他了。”
“玫”
“不可能,玫绝对不止是普通人!一看就像是很厉害的角色,而且,你们认识。”
“呵呵,说得这么肯定,还不是都瞎猜的。”修再次轻敲了一下蓝调的额头,唇边挂着戏谑的笑容。
“玫的真实身份,哼,我一定能查出来的,你少嚣张,等着瞧吧!”蓝调闷闷地窝进被子里,玫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人,单就他认识修这一点就已经很不普通了。
我叫索菲,我本是魔界的一株草,那种没有名字的,却可以在魔界荒芜的草地上疯长的草。
我生长在暗夜森林,这里终日被浓浓的迷雾所覆盖,灰蒙蒙的一片,隐约可见郁郁葱葱的高大的茂林,梦幻而美丽的地方。只有长年生活在这里的人才知道,这些美妙的烟雾才是暗夜森林最天然的屏障。慢慢渗入你的皮肤,在不知不觉间便消融了你的生命。
血腥味从来没有消散过,每天都有新的生命在这里葬送。魔族人的血液是力量的载体,我生长在这片土地上,吮/吸着渗入泥土的鲜血。我厌恶这种腥味,可我离不开它。说来真是讽刺,就是这些我深切厌恶着的东西,孕育了我的生命----一个有意识的生命体,而不是单纯的一株草。从那以后,我被称为魔族人,而不再是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