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因为此事和六王爷走得过近,谁知道将来他会打什么主意?”
皇家的事情,桩桩件件离不开权力之争,一旦卷进去再想抽身就难了。刘璟不希望柳岸和这些事情扯上关系,最起码在现在他们羽翼未丰的时候,搅进去不是明智之举。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柳岸道:“咱们试了便有一半的可能,若是不试眼前就是个困局。”
“大不了我就如实上报,没什么可怕的。”刘璟道。
“我想试试,不是为了别的,就当是为了我自己。”柳岸道:“你答应过我,让我自己为杨家人报仇,如今对我来说就是个机会。”
刘璟一怔,没想到柳岸突然提起了此事。按照他原本的打算,在他们离开京城后,便可以继续着手追查当年的事情。
可后来柳岸说要自己亲自动手,刘璟便应了,因为他相信柳岸是有这个能力的。如果他横加干涉,反倒是在少年心里留了遗憾。
“六王爷和潘文杰都知道幕后的凶手是谁,他们不愿意告诉我,可我不能放弃一切可能知道真相的机会。”柳岸道:“让我去吧,以我自己个名义,若是事成了就算是解了咱们眼下的困局,若是弄巧成拙,也不会扯到征北军头上。”
刘璟闻言却没来由有些恼意,皱着眉头问道:“什么叫也不会扯到征北军头上?你不是征北军的一员吗?”
“我……”柳岸没想到刘璟会因为这话生气,当即便有些手足无措。
“来北江之前你说过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你就要拿着孩子去套狼了?”刘璟道。
柳岸被刘璟这么一教训,当即便意识到自己过于着急了,而他刚才那番话,也的确说的欠妥。别说是刘璟了,就算是让杨峥他们听见,估计也要不高兴了。
“你别不高兴……”柳岸道:“我是说的着急了,可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刘璟道。
“我是想帮你。”柳岸道。
刘璟望着少年紧锁的眉头,当即有些心软,叹了口气道:“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有些担心。你既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你心里有拼死一搏的念头。可是柳岸,你若是有个好歹,杨家的仇谁来报?我替你报了又有什么意义?”
“我惜命,我不拼死一搏,我不该着急。”柳岸拿出了一副赌咒发誓的架势道。他这么一说,一场争吵瞬间就变了味道,刘璟再想教训他几句都找不到理由了。
只见刘璟叹了一口气道:“你长大了,知道怎么敷衍我了。”
柳岸看着眼前的刘璟,心里某根弦轻轻颤了颤。对方原本明明在生气,可方才这句话听着却没有怒气,反倒莫名有些委屈。
他悄悄拿手指在刘璟手背上戳了几下,低声道:“别生气了。”
刘璟眉心一跳,被他撩拨的有些心猿意马,闷声道:“没生气。”
没生气那这是在干嘛?柳岸心里这么想,却不敢真的问出来,于是小声问道:“困了,可以睡了吗?”
刘璟闻言终于绷不住笑意,苦笑了一下,道:“我真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怎么这几天发现你好像学坏了?”既会惹人生气,三言两语就能惹人发怒,可又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把人哄好。
柳岸闻言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却没有言语。
刘璟盯着少年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心里隐约产生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猜测,这小子一定是有事瞒着自己。柳岸蜷缩在冰凉的被窝里,心里却觉得暖烘烘的。
他怎么会不惜命呢?
为了刘璟他也要惜命啊!
此事刘璟说是好好考虑,但实际上很快便做了决定。六王爷那儿当然还是要去的,只是他要和柳岸一起去,而且不是以兴师问罪的名义,而是以登门拜访的名义。
池州距北江城不算太远,沿着临江往东走,快马加鞭一日的路程便能到,即便是乘马车缓缓的走,最多三日也到了。
刘璟让杨峥故技重施,带了二十名武艺高强的将士提前埋入了池州城,自己则带人随后而至,当然柳岸是要同行的。
众人因为一路上是沿着临江走的,沿途不免看到了许多有意思的事情,柳岸则是第一次目睹了所谓的“冬捕”。他从前虽生活在漓州,可并未到过临江畔,所以对很多北边的事情都是有所耳闻,却并未亲眼目睹过。
刘璟沿途给他讲了许多在北防打仗时那些有意思的事情,柳岸最爱听这些往事,于是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他们便到了池州城。
进城后柳岸看到繁华的池州便惊呆了,只见城内的主街两侧商铺林立,路边还摆着各种小摊,街上来往的行人更是络绎不绝。
“这么冷的天,倒是有不少人出来走动啊。”柳岸感叹道。
“习惯了就不觉得冷了,而且人家穿的讲究,所以不觉得冻。”刘璟道。
柳岸又感叹道:“当初听说六王爷就藩来了池州的时候,我还在想这里靠近北防气候又冷,应该不是个好地方,如今看来却不尽然。”
“那位最疼的就是这个弟弟,自然不会亏待了他。”刘璟道。
柳岸闻言便有些理解刘璟之前的担忧了。这对兄弟的关系当真是不太寻常,外人看来只觉得一个热脸一个冷屁/股,可仔细一想,却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
众人在当地驿馆安顿了下来,随后刘璟便派人去朝王府递了拜帖。原以为要等着对方消息准备前去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