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以柳夫人的惯经场面,也有些震动。
这九皇子妃年纪轻轻,怎么就能够有这样的威仪?
七皇子妃和九皇子妃大婚前后不过一月,甚至七皇子妃还要大些,怎么和九皇子妃比起来,却是天上地下?方才七皇子妃进来时,在院子里,柳王氏已经压了她些许,七皇子妃却没有丝毫异样,进门后,她仍然坐在椅子上,摆出长辈的模样拉着七皇子妃说话,却让七皇子妃站着,结果七皇子妃也没有什么反应,神情温婉,言辞柔和,待她反而十分恭敬,完全没有皇子妃该有的威仪。
不过柳夫人倒也机灵,知道九皇子妃这样说,是不满她对七皇子妃的怠慢,忙道:“瞧妾身这记『性』,只顾着和七皇子妃说话,竟然忘了请七皇子妃坐下,实在该打,还请九皇子妃恕罪。”
“柳夫人说笑了,您忘了请七皇嫂坐下,应该向七皇嫂请罪才是,怎么请到我这里来了?”
裴元歌神『色』淡淡,依然看着柳夫人。
眼下这情形,九皇子妃显然是在为七皇子妃撑腰,定然让她向七皇子妃赔礼方可。
以方才的情形,她向九皇子妃致歉,只要九皇子妃顺势下坡,代她向七皇子妃求个情,七皇子妃断无不肯之礼。这样一来,九皇子妃既维护了皇室的体面,又告诉了别人七皇子妃的过错所在,损人利己,又抓不到把柄。可是九皇子妃却没有接这茬,而是将话题转到七皇子妃身上,这是要让七皇子妃来决断,将威严给了七皇子妃,显然是真心诚意的。
这倒真是稀罕!皇子们之间牵扯到大位之争,斗得你死我说,谁不是想要冷眼看别人的笑话,乐的别人丢脸,唯独自己光彩万丈?甚至,不说皇室之间,就算寻常人家的妯娌,也争权夺势,彼此倾轧,鲜少有诚心为妯娌着想的人!看起来,九皇子妃和七皇子妃的交情定然不同寻常。
再者,七皇子妃也是皇子妃,柳夫人也不敢认真得罪。
因此,柳夫人忙道:“是妾身的过错,还请七皇子妃恕罪!”神『色』颇为恭敬。
而李纤柔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知道她方才的应对十分不妥,眼下裴元歌正是在为她纠正,便也端起了皇子妃的架势,淡淡看着柳夫人,故意晾了她一会儿,这才道:“不敬皇子妃,本该是重罪,不过柳夫人是长辈,今日又是柳老夫人的寿诞,本宫就不计较了。柳夫人请起吧!”
“谢七皇子妃!”柳夫人这才起身,觉得小腿微微有些僵硬。
裴元歌这才走过去,笑着拉起李纤柔的手,道:“怎么不见若兰姐姐,她没和你一起来吗?”
“六皇嫂在宫里养胎呢!”李纤柔微微一怔,随即便明白过来,对柳夫人道,“原本六皇嫂也是要来的,不过柳夫人也知道,六皇嫂如今有了身孕,还不满三个月,不敢随意走动,因此不能来,托我向柳老夫人致歉,并恭祝柳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劳烦柳夫人待会儿代为转告。”
虽然方才裴元歌刻意为李纤柔立威,但是李纤柔本『性』懦弱,柳夫人却还是看出来的,之所以这样做,顾忌的是裴元歌和李纤柔交好,而不是李纤柔本人。现在听到这话,又是一怔,看起来李纤柔和六皇子妃杜若兰交情也不错。和宫里两位皇子妃关系都如此亲密……。这位七皇子妃看来也不能太小觑了。
想着,柳夫人便道:“六皇子妃怀有子嗣,这是大事,自然保胎要紧!”
这次却是真正对李纤柔恭敬了许多。
李纤柔自然知道裴元歌是在为她造势,好让柳夫人不敢小觑她,心中说不出的百味陈杂,看向裴元歌的眼眸复杂异常。但很快,她就想起了宇泓烨冷冰冰的话语,她的前程,她的荣耀,她的一切一切,都系在宇泓烨的身上,如果不能够让宇泓烨满意,将来一切都是虚幻……
想到这里,李纤柔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道:“看起来寿宴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开始,我和元歌妹妹也许久不见了,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说说话吧?”
柳夫人忙道:“两位皇子妃可以到花厅去小坐片刻。”
“多谢柳夫人的盛意,不过我和元歌妹妹都不惯拘束。而且,听说柳府芍『药』花开得极好,连父皇都赞赏不已,眼下正是时候,我和元歌妹妹走走看看,赏赏花,说说话就好,就不必麻烦柳夫人了。”李纤柔笑盈盈地道,上前挽住了裴元歌的手臂,飞快地在她耳边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裴元歌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芒,却转瞬即逝。
“也好,我几次派人到德昭宫请纤柔姐姐,偏巧纤柔姐姐都有事,这次正好聚一聚!”裴元歌笑着道,两人携手出了内厅,向丫鬟问了路,朝着芍『药』园的方向走过去。
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李纤柔心中暗自欣喜。
但很快的,李纤柔便发现,裴元歌身后有四名六品服『色』的宫女紧紧跟着,半步都不肯放松。这样,就算能够把裴元歌引到那座僻静的院落,有这四个丫鬟在,若是让谁走脱,去告知九殿下,事情闹将起来,七殿下只怕也不能够如愿,说不定还会扯出祸端……。
好在七殿下早就教授了遣开宫女的办法,李纤柔心思才稳住了。
“纤柔姐姐,不是我说你,你也忒软弱了!”见四周人烟渐渐稀少,裴元歌便道,“方才你进内厅的时候,柳夫人是不是在椅子上坐着,却让你站着?你是皇子妃,身份比她贵重,哪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