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萧剑来说,夏子微要害乾隆,他便是有一千个一万个可以理解。想来自己生下来便不被搭理,扔到外面十几年,回去了之后也没什么亲热劲儿的,虽然给了个王爷的名头却一直没有什么实权,更不用说那乾隆也不在乎这个儿子的婚事这一说了——就算萧剑再不知道内帏的事情,他也听说过这夏子微的婚事,每每都是太后跟皇后提及,乾隆稍稍做做样子罢了。
“这事儿可是不能再拖久了。”永璂伸手抹掉了桌子上的水渍,之前他们用食指蘸着水在这桌面上写满了计划,“到时候,五阿哥是必然要送去养蜂夹道的,还得乾隆亲自送……便要他众叛亲离,也需要你帮忙,萧剑,你可多点儿时间掌握好了红花会。”
“这红花会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了?我能让那五阿哥成为阿哥中通敌的那个,但是红花会……你打什么主意?”
夏子微也觉得这事儿与红花会关系确实不大。
“当然有关系了。”永璂勾着嘴角,眉眼弯弯的,一脸的讨喜样子,“倘若没关系,那便是出错儿了。红花会都是汉人,这天下也是汉人多满人少,现如今却是满人统治汉人,而起来炸刺儿的偏偏就那么几个,萧剑,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你待如何?”萧剑以为这皇阿哥定然是要嘲讽一番的,要不然,便高高在上的姿态说那些让人恨不得撕烂他嘴戳破他心肝的腌臜话来。
“这是因为习惯了。”永璂道,却没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就是习惯了,也是被打怕了,而起来的那些人偏偏又只顾着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利益,于是更是一盘散沙——萧剑,我需要你来做主,把红花会拧成一股绳,然后让小燕子去白莲教,把那里也拧成一股绳,再吞了天地会……到时候,反清复明便是朝廷的暗线。朝廷在明,你们在暗,看起来是纷争不休,实际上却是同心同德,为的便是这朗朗乾坤,天下太平,你道是好不好?”
萧剑傻了。他瞪着眼睛,半天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
“小十二!你可知这样得有多危险么?!”夏子微倒是先提出了这句话,他当然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是最好不过的,当年血滴子不就相当于这种存在了?只是……现如今小十二要培养的,偏偏是有反骨的,却未必就是好事了。
“不,一点儿不危险!”萧剑忽然大声驳斥了夏子微,“倘若真的这般如此,杀贪官、斩污吏、破恶匪、诛奸佞,朝廷只有了说法证据却不能亲自动手的,便有我萧剑一力担承——只要能杀了狗皇帝报仇,我方严的命,便是二位的,我方严与舍妹方慈,必然会对新帝唯命是从,不生二心,否则……便叫我方家断子绝孙,我方严亲眼见妹妹身首异处!”
萧剑心知那什么天打五雷劈的誓言就跟放屁也没得区别,于是这话就专门捡了狠的说,心里却是快活的,脑门子也通红一片。
任他是谁,便是热血男儿,哪个不想要快意恩仇抱打不平?现如今有这样的机会摆在眼前,萧剑真是半点儿不想错过,更是希望自己眼下就能把那几个他所知道的贪墨渎职的狗官直接斩头——便如同前朝那包青天一般,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只要犯了死罪,手起刀落,不留情面!
一腔豪情,瞬间便涌上了心头。萧剑马上撩衫跪地,对着永璂磕了三个响头,认了主子。
这收服了萧剑,小兄弟俩的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放了下来,夏子微下去召唤几个人去做一顿好吃的招待萧剑,便留下了小十二跟萧剑在屋里,当然还有血滴子的人,只是这些人藏得深沉些罢了。
“萧剑啊……那个……”永璂左右看了看,用手蘸着水,在桌子上写下了几个字。
萧剑一看那几个字,吓得整个人都摔下了椅子,半天这才清明了,两手攀着桌子坐了回去。
“别这样啊,你却是给我提个醒儿啊,要么,便是告诉我,这事儿要怎么办?还是你也不清楚的?”永璂一脸的鄙视,倒是让萧剑梗了脖子,涨红着脸,也蘸着茶水写了几个字。
永璂点了点头,伸手擦掉了那些字迹,便好似什么事儿都没有过一般。
只可怜了萧剑,知道了自家主子的秘事,也不能说出去也不能多看一眼的,甚至连多想,他也觉得这事儿不怎么地道,便只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儿。
要说那小十二写了什么问萧剑,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问他,男人跟男人怎么行房事罢了。可萧剑也不傻啊,他在市井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眼睛又不是瞎的,自然就瞧出了门道,这才吓得摔了下去。
其实若真论是行房事这事儿,男人跟男人扯,永璂小时候到底是见过的,也知道该用到哪儿跟哪儿,只不过他那时年纪太小,记得虽然真切,却实在是不得要领,再加上他也只见到他皇阿玛是一脸的爽快,而那小太监疼得吱哇乱叫,可是他不想的。永璂偏生舍不得让他子微哥哥疼一点儿呢。
等夏子微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几个下人,过来收拾了桌子摆放了碗筷,将食盒里的碟碗的才一一安置。
东西不多,贵在讨巧。
水晶肘子、富贵鸡、红烧鱼,这是必备的,又汆了个开水白菜,炒了个花生米,弄了个烧豆腐,算是凑了六个菜,便合了六六大顺的意思,也算是体谅了萧剑的出身。
萧剑一瞧这菜色也都是他平日里口袋里有了银钱能吃得上的,没什么吓得的御宴,也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