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大哥他……身体好些了吗?”柳玉宫听柳琼意提到了公孙末,没忍住开口问。
柳琼意微微抬眉,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我想起来了,我出门前,他说他要休息一会儿,现在应当还在楼上躺着吧,我去叫他。”
柳玉宫愣了愣,见柳琼意站起来朝楼上走,走到楼梯口又突然回头对着柳玉宫说:“对了,多加一副碗筷,他应当也没吃。”
柳玉宫讷讷地哦了一声,让小二再多拿一副碗筷过来。
原来这么长时间,柳琼意一直都和公孙末在一起,她单手撑着下巴朝窗户外头瞧去,手中的筷子轻轻戳着碗里的米饭。
楚澶道:“你慌什么?”
柳玉宫目光一滞,开口:“我没慌。”
楚澶呵地一声笑出来:“你心跳快得不寻常,若不是慌张,那便是兴奋了。”
柳玉宫脸上微红,将筷子放下来说:“你别听我的心跳声。”
楚澶没说话,过了会儿她才开口:“我是慌了,我太久没见到公孙公子,不知道他的近况,也太久没见过姐姐,我们三个人坐在一桌,那就只有尴尬。”
楚澶嗤了一声对她道:“你怕什么尴尬?或许他们俩有说有笑的呢?”
柳玉宫:“……”
是啊,或许他们俩有说有笑的呢?毕竟一起行走江湖这么长时间了,若非双方都有默契,如何能吃住同行?
这么一想,柳玉宫的心里稍微放心了点儿,却又有些酸楚感,毕竟是自己曾经想了好几年的男子,在柳玉宫的心里,公孙末是这世上最好最温柔的人,她原想着再见面时,自己定当梳洗打扮地漂漂亮亮的,结果……风尘仆仆就算了,脸上一点儿脂粉都没有,头发乱,鞋子旁边还有点儿泥,当真是不像个姑娘家。
柳琼意将公孙末从楼上叫下来了,两人都是一身白衣,看上去非常登对,柳琼意的衣服上是浅蓝色的云图腾,而公孙末的衣服上则是深蓝色的水纹花样,柳玉宫远远地朝楼梯上看过去,就觉得眼睛酸。
公孙末长着一张书生气的脸,他因为从小体弱多病所以不会武功,随身穿着公孙家给他防身特地做的软甲,虽说他温润,但他姐姐公孙瑶却是一个厉害的女人,而公孙家在江湖中的名气不亚于柳家,故而在江湖中走动也没人敢招惹他。
柳玉宫朝公孙末看了一眼,三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最自在的莫过于柳琼意了,她天生就不太会看人脸色,并未察觉到饭桌上的尴尬气息。
公孙末微微一笑,对柳玉宫颔首:“柳二姑娘。”
柳玉宫眨了眨眼睛,还记得小时候在神医住所,他随娘和姐姐一起叫自己玉儿的。
现在想这些也都没用了,物是人非,总缅怀过去也不行,若说这一生她没遇到过楚澶,还会对公孙末有一些男女之情,可出了楚澶这事儿,她无心,也无力了。
只对着公孙末点头道:“公孙大哥。”
于是,三人都不怎么说话,只有柳玉宫偶尔问柳琼意这些年做了什么之后,柳琼意才会回答,她救了几个人,其中哪些是江湖侠士,此番和公孙末都去了什么地方,等等。
柳玉宫得知,他们会四处走,是因为柳琼意似乎找到了治疗公孙末病症的方法,只是缺几味罕见的药材,而这些药材实则为毒药,故而药店中没有,得她自己到可以生长其土地的地方寻找,这便找了好些城池。
柳玉宫点头,其实已经没心思听了,那边柳琼意还一本正经地说:“其实这几味药中最难找到的还是乌核草,长在阴寒潮湿的地方,必须得是大雪天才会开花,花中蕊可以做药,也可以做毒,做药可以治头疼,但做毒不会立刻致死,而是在一个月内毒走全身,在此期间,中毒者还会有失忆之症,若我能找到……”
“姐姐。”柳玉宫实在没忍住打断,这就是她当年为什么和柳琼意并不怎么说话的原因,只要一提到医药,柳琼意就能滔滔不绝,而柳玉宫又听不懂,往往在她说完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柳琼意被打断,认真地看向柳玉宫,那眼神像是等着柳玉宫说一件重要到足以让她停话的事儿。
柳玉宫瞧见了一旁的公孙末看着柳琼意微微发笑,眼眸之中满是柔和情谊,顿时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于是叹了口气道:“姐姐说的那药广城附近有?”
柳琼意见柳玉宫如此‘好学’,心里很开心,若非是他们还在用饭,定当拿出医术好好说给柳玉宫听,现在不失时机,便道:“可能会出现,城外不是有山吗?”
“这么找得找到什么时候啊……”柳玉宫伸手抓了抓头发,抿嘴笑了笑:“那什么,我吃饱了,出去消消食。”
将地方留给柳琼意和公孙末,柳玉宫提着包裹和剑就暂时离开了客栈,出了客栈门之后她才松了口气,总算是在方才那快要把人憋死的氛围中解脱出来了,再弯腰朝窗户的方向偷偷看过去,看见了公孙末往柳琼意的碗中夹菜,柳玉宫微微挑眉,抿嘴点头,然后转身。
“难受吗?”楚澶问她:“把自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