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却绝对让人无法动弹。
“你们想做什么?”紫时强压心中的不安,冷静地问。
没有声音回答他,左右两个穿紧身黑衣的男戴着墨镜,纹丝不动,前面的司机沉稳地开着车,却直闯了两个红灯。
“你们弄错人了。”紫时说,背脊上已经是冷汗密布。
“没有。”一直沉默的司机突然说话。
紫时猛地抬头,从车镜里看那个寡言的司机,一脸的冷削,两眸子是灰色的。
车子一直开到江边,然后停靠下来。
冬日的江边人不多,有些寂寥之感,偶尔一两个孩子手拿,边笑边舔,小脸被冷风刮得红通通的。
空旷的江边大道一直蔓延下去,像是永无尽头,紫时的心慢慢地空了,一种越过恐惧的情绪盘踞着自己,那是一片白色的茫然。
天地从无像现在这样大,大到找不到一个熟识的人,一个熟识的片段,以往的一切像是被割断一样。
外面全是积雪,眼前全是白。
很久后,司机和一个男人窸窸窣窣地说了几句,然后利索地下了车。
车内只剩下紫时和另一个男人,那男人的一手依旧按在紫时的肩上,像胶合住一样。
“我可以给你钱。”紫时听到自己微弱的声音。
没有声音,男人依旧是纹丝不动。
紫时垂眸,只是看着脚上的那双棉鞋,这还是冯裕庭亲自从意大利带回来的,笑盈盈地说:“这种鞋子很御寒。”
此刻,想起冯裕庭,紫时的心才有点感觉,像茫茫白雪中的一点殷红,居然有些刺痛。
司机和男人回来,买来了三份盒饭,递给紫时一盒。
男人按在紫时肩膀上的手终于慢慢挪开。
“吃。”
司机转过头来,命令的口吻。
紫时伸出僵硬的手,打开盒饭,里面的饭菜已经凉了很多,轻轻挑拣了几块肉片,慢慢放进嘴里咀嚼。
总是要活下去的,紫时心里暗想,无论怎么样。
吃完饭,将盒饭的盖子扣住。
“我吃好了。”
司机又转头看看紫时,一脸玩味的笑容,随即扔过去一瓶水。
紫时拧开瓶盖,慢慢地喝。
“你是姓冯的相好?”司机慢慢地摩挲着下巴,笑问。
紫时不语。
司机笑笑,笑声有些奇怪。
这样过了很久,直到暮色四合,紫时一直处于这个狭小密闭的空间,偶尔看看窗外,也是一片苍茫。
这样的等待是无望的。
紫时感觉脑子里的神经一根根紧绷着,耳朵嗡嗡的,到处是杂音,却又到处没有声音。
终于一阵铃声划破这片苍茫。
司机接了个电话,面色一变,一掌重重地敲击在方向盘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然后摔门而出。
又过了好久,那司机才又钻进车子,重重地将手机摔在玻璃窗上,然后转头用眼神示意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立刻收到命令般,松开了一直钳制着紫时的手,打开车门。
紫时几乎是被推出车子,身体僵直,动也动不了,一个倾身便倒在雪地上。
车子飞速离去。
紫时费了很大力气才从雪地里起身,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还是没什么力气,索性俯下身坐在地上。
周围是乌黑一片,错觉一般地,紫时看见江面上海盘旋着一只飞鸟。
已是寒冬,这只飞鸟却被遗落在凛冽的江面上,扑棱着翅膀,越飞越低。
紫时抱着膝,将头埋在膝盖里。
终于远处跑来一个人,渐渐地近了。
“小君。”
紫时抬头,看了好久,只感眼睛痛得发涩。
冯裕庭立刻俯身,脱下身上的厚大衣,将紫时裹起来。
“你来了,我以为见不到你了。”紫时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嘴唇干裂地出了血丝。
“对不起。”冯裕庭声音很低,两眼凝视着紫时,眼神里有痛楚,有疼惜,有自责。
紫时伸出两臂紧紧圈住冯裕庭的脖子,想说什么却发现说不出口。
“没事了,我们回家。”冯裕庭抱起紫时,“等会就会暖了。”
紫时闭上眼,已是泪流满面,整个身体依偎在冯裕庭暖热的身子里,说不出一句话。
但心里知道,这一刻有了一种近二十年从未体会到的归宿感,在他的怀里。
回到家,冯裕庭立刻把紫时放在床上,轻轻地将紫时的衣服褪去,吩咐佣人将热水端上来,用热毛巾为他擦身。
煮热姜汤,喂他吃小点心,慢慢地,紫时才有了些精神。
“怎么样了?”冯裕庭一掌摸着紫时的脸,轻柔地问道。
紫时笑笑,嗫嚅道:“太好了,终于回家了。”
冯裕庭一愣,随即重重地将紫时抱在怀里。
这一夜,紫时摸着冯裕庭的鬓发,主动亲吻他,主动索取更多的温暖,尽力地相融在一起。
抵死缠绵,听到冯裕庭粗重的喘息声时,紫时落下泪来。
后来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冯裕庭依旧是一周只来四次,有时候来去匆匆,和以前并无异同。
但紫时知道有些东西是不一样了,有些情感在微妙地变化,他越来越依赖冯裕庭,对他的敬畏一点点消失,脑子里永远是那天那刻冯裕庭从远处跑来,将自己抱回家的情景。
他是自己的家人,就算不是,至少他能给自己家人的感觉,紫时暗想,两手在黑白琴键上弹奏。
他给自己太多东西,吃的,穿的,还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