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gt; 大山黑苍苍没边没沿。
幽幽的深谷显的骇人的清静和阴冷。
空气静得吓人,氤氲着不可名状的危险气息。
“呜嗷~~~~~”妖异圆月下,头狼在对月长嚎。
对小小的方君乾来说,这无疑是一场怎么也醒不来的梦魇。
他不敢停下来歇口气,因为身后的狼群会随时一扑而上。
停止脚步就意味着死亡。
在生死一线时,人类的潜能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至少,
方君乾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天黑。
杂草丛生,不辨道路。
一声惊呼!
方君乾被脚下的藤蔓绊了一下,狼狈地栽倒在地。
白嫩的小胳膊被锋锐的荆棘划开了一道血口子,
淡淡血腥味漂浮在空中。
群狼嗅着了血腥味更显兴奋,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在暗林深处宛如催人性命的鬼火。
恐惧如粘腻的流体,在孩子稚嫩的心中悄悄流动。
脸色惨白,但嘴唇却还倔强地抿着。
虽是孩童,却已见日后英绝天下的雏形。
眼看狼群就要一拥而上,方君乾绝望地闭起眼睛。
倏地——
低缓的埙声从月中传来。
沧桑、神秘、哀婉。
那一刻,小君乾从埙声中,听到了秋。
一道强劲的气流掀得方君乾往后倒去。
然而被狼群撕裂的痛苦却没有如预期般降临在自己身上。
惊诧得抬眼,看见一头苍鹰从天而降!闪电般挠伤头狼的右眼!
头狼痛极哀嚎。
苍鹰振翅,搏击长空!
凭借空中之力对头狼啄挠抓拍,与此同时,羽毛纷纷如雪落下。
狼群是何时离开的,方君乾没注意。
他实在是太累了。
就这么懒洋洋地躺在丛林中。
连根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只有埙声回荡在上空,
悠远而苍凉。
即使在滚滚红尘中,也让人置身于荒凉的旷野。
纵然暖阳高照,也有种风高云缓的阔朗与空灵。
至静至悲,远离尘嚣。
更何况,是在这般寂寥的月夜……
小小的孩童不知该用什么言语去形容它。
直到长大以后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神往。
埙声停了下来。
苍鹰也没入了茫茫夜色。
小君乾吃力地站起身,
一眼看见刀削斧砍般的崖顶上
那个雪白空灵的影子。
远远望了一眼,应该是和自己年岁相差无几的孩子。
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三千青丝随意地铺在背上,白衫漫卷,水波流泻。
方君乾只觉自己从一个梦境陷入了另一个梦境中。
前者是噩梦,而后者是美梦。
崖顶上的孩子转过身,
朝他微微一笑。
静谧得像一个挣扎不起的梦……
第二章
方君乾同学看着眼前的救命恩人,七八岁的孩童,眉目如画,时至立秋,却只穿了件白色的长衫,清雅中隐见出尘超脱。
他的长发随意飘扬,当他转向自己时,黑亮纤细的发丝追风逐面而过。
浮光月影荡在他的脸上,淡然一笑,连山岳都倾倒在他面前。
似曾相识的感觉。
方君乾忍不住脱口而出:“我们见过吧!”
见过吧?
一定见过。
我们曾携手看桃花无涯。
策马享天地浩大。
你在袖手崖上静等我十六年。
我也在三途河边窥探你来生的容颜。
几番轮回,几世寻觅,
然后,命运安排你我在此时此地相遇。
再然后,我笑着对你说:“我们见过吧!”
我们见过吧?
否则,
为何只是萍水相逢,就让我怦然心动。
心动,
心痛。
白衣孩童点点头,又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神有点迷茫。
他似乎不怎么习惯和同龄孩子相处,以致对方小朋友友好亲切的笑容略显冷漠。
不过先开口的还是那孩子:“你是谁?”
方君乾本来还以为他不理自己了,见他发问立马大喜过望:“我姓方,叫方君乾,七岁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他继续问。
说也奇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方君乾竟在这孩子面前紧张腼腆起来。
“我溜出来玩……结果迷了路,就碰上了野狼……”
白衣孩子点点头,见他身子在微微发颤,忽然说:“你是不是冷了?”
小君乾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露侵衣衿,饥肠辘辘。
“又冷又饿!”方君乾甜甜一笑,凑近他讨好道:“有没有吃的?”
……
白衣孩子似乎很熟悉附近的环境,熟练地拾了一堆枯枝,却在掏出火折子准备生火时,意外发现火折子已湿透。
“啪嗒”一声,小君乾手上火光一冒,柴火已经点燃。
“这是什么?”白衣孩子吃惊得眨眨眼。
方君乾汗了一下:“打火机。”
打火机?
白衣孩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现在打火机在市面上还是稀罕物,通常有价无市。
可见这个叫方君乾的孩子家里定然非富即贵。
白衣孩子将陶埙搁在唇边轻奏几个音符后,那只颇通灵性的苍鹰从天而降,丢下几只麻雀。
方同学目瞪口呆,旋即对面前的孩子崇慕不已:她是仙女吧?
自我肯定:她一定是仙女!
方小宝,你不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