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得罪了谁?杨威火用咒骂压抑住内心的恐惧,盘算着此地无银,怎么说也不会让人抓住把柄。“郑局长,虽然杨某人为了维护治安得罪过不少人,臭名昭著。但对不起天完的事情,我可从未做过!”他摸了把汗珠,将好容易积起底气一次喷薄而出,装出大义凛然的姿态。
郑克文站起身,拍着杨威火的肩安慰道:“这个我知道,我也从未怀疑过杨探长对我郑家的忠心。可是——”他回头示意属下动手,自己靠近杨威火,语气中添上了三分狠戾;郑家的天下,怎么能让你分一杯羹?quot;
杨威火被一句话吓丢了魂,相隔半晌才叫着辩解道:“不是,我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心思,一定是有人陷害,陷害!”
一直冷眼旁观的警署总长没有理会下属的辩驳,掏出袋中一纸公文,朗声念到:“原帝都巡捕房探长杨威火,勾结非法组织‘血鹰’,劫持商户平民,恶意勒索钱财,欺压良善。经查属实。现由警署总局签令逮捕,送高院公审判决!”
“去你娘的!”杨威火眼看形式不对,拔出枪支就想暴力拒捕。可等他冲到爱妾身边才发现,自己占据了狙击手靶位中心。视野开阔的房间,因缺乏遮避物,成为了最佳目标点。“既然这样了,死也让大爷我死个明白!谁是血鹰的人?你有本事说清楚!”
“五合堂,就是血鹰的分会。杨探长,我不会无故冤枉属下的。”郑克文双手环抱在胸前,观赏着下属将愕然的杨威火缉捕。看起来要将一个江湖帮派与反派匪徒联系在一起,光靠嘴皮子,还是缺少说服力的。
杨威火呆呆看着力行社成员在自己办公室搜出了人证,听着前来复命的探员细数杨宅搜出的古董珍玩。当签有妻子名讳的自首书从眼前飘然而下时,杨威火彻底放弃了。他没想到同床共枕半辈子的妻子,就这样背叛了自己。有这个女人的供词,一切辩驳都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最毒女人心。杨探长,这就是你为自己的背叛所应付出的代价。”郑克文一挑眉,笑容中透着得意。
“你知道她做假证!你知道是有人陷害我!”杨威火扭动着肥硕的身躯,哀怨的嚎叫中充斥着愤恨。
郑克文并未理会杨威火的嚎叫,他从窗口看到了自己等待的客人。当他引着来客重新回到五层厅堂时,杨威火已经因为面部红肿扭曲,发不出声音了。“明老板,见怪了。”郑克文盯着匍匐在地的探长,似乎对下属的工作任不甚满意。
“郑局长行事,果然雷厉风行。”明仁对于杨威火的惨状,没有半分同情。
杨威火嘴角溢出的血液,抽搐中断续的□□,让郑克文泛起一阵恶心。他挪开了些,一边吩咐下属凑上前听个仔细,一边抱怨道:“死到临头了,还嘀咕什么呢?”
“你们永远不会想到那个小美人有多美味?”一个力行社跑腿的年轻人趴在杨威火身边,仔细琢磨了半晌,才带着疑问转述了这句话。他皱着眉头,有些担忧的望向上司,他可不想自己因为这个神志不清的胖子受到不必要的责骂。可郑克文和明仁铁青的脸,让他没有半分解释的胆量。
“这次的事情,多谢郑局长。他日自当重谢。”明仁垂下的眼帘,半点不似平日。
郑克文在路途中便了解了两日内发生在巡捕房的事宜,自然懂得杨威火吐出的言论,意味着什么。可当着众多属下的面,他需要装得一无所知。“知道了,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请明老板代我向宛城商会各位老板问好。”
等到明仁离开,郑克文才亲自打开铁门,为陈天荣松绑。他谴退了下属,将自己置于同样的环境之下,一言不发的看着陈天荣。
“谢谢。”陈天荣躲进阴暗中,扯开阿飞身上的绳索。
“有事的时候请我帮忙,事后就翻脸?”郑克文倚在门口,伸手挡住了二人去路。他饶有兴趣的看着白宗飞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等着陈天荣回应。
陈天荣在郑克文面前站定,说:“事发突然,有劳您出手。”
还是这般,软硬不吃。郑克文抬起手,放二人出去。等人走远了,却又突然叫到:“想想你的第一计划为什么失败吧!还有,明家,你应该进不去了!”
☆、第二十一章坦白
错金博山炉氤氲出烟雾,带着虚无缥缈的香气,四散开去。明仁注视着香炉后的佛像,这看似慈眉善目的菩萨,真能普度众生?他不信佛,更不拜佛,甚至不知家中佛堂供奉了二十年的阿弥陀佛,是何方神圣。今日,他在佛前跪拜,只是认定,因果轮回,不应如此行进。
婉瑜掀起厚重的幕帘,明黄撕裂开来,露出她所熟悉的身影。她走上前拜了两拜,大愿地藏王菩萨安详的面容,并没有让她感到安心。“‘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虑深密,犹如秘藏’。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大院地藏王福萨,生生世世的轮回里救赎了他堕入地狱的母亲。或许当日明崇就是看重了这样的救赎,才在家中设下佛堂,日日供奉。
“嗯?”明仁并未理会妻子的问话。他的记忆似乎停滞于帝都,被禁锢在那样的画面中,无法逃离。即使躲在这偏远的角落,他依然能感觉到来自阿义的惊恐。日日缠绕在这样的惊恐中,他都开始怀疑,是自己的恐惧战胜了理智。
婉瑜跪在明仁身后的蒲团上,双手合十,面对着菩萨,却是对丈夫说道:“既然是祈福,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