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也湿透了,看起来这雨下了一阵子了。
“大都护,这雨下了有多半个时辰了。”周裕丰的官职不小,行驿的官员也就非常关注他,因此周裕丰一醒来,行驿的官员就及时赶到了。
“给我准备雨具,我要冒雨赶路。”周裕丰连声吩咐,脸上先前的担忧,有一些转化成一分的欣喜,下雨了,武帝他们的行程会减缓,只要他冒雨赶路,就有可能追上,不会总是迟一步。
“大都护,你真的要冒雨赶路吗?”行驿的官员迟疑了一下,周裕丰已经从窗户里直接跳出去了:“我要冒雨赶路,快点拿雨具来,不要耽搁了我的行程。”
“是,是。”行驿的官员不敢再多说,急忙的去取了一套雨具,回来交给了周裕丰。
“这套雨具做工倒精细。”周裕丰边穿戴好,边笑着说道,虽然周裕丰不讲究穿戴,多说行驿的官员哪里敢不拿上好的雨具过来。
从窗户直接跳出来后,周裕丰又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飞快的穿进茫茫雨雾里,坐上也休整了一番的坐骑冲出了行驿。
上一刻艳阳高照,下一刻就阴云密布,细雨连绵的时候,武帝和昭阳他们正在路上,青灰亦步亦趋的跟着武帝的坐骑并肩而行,当空中落下细雨,武帝直接用内力将细密的雨丝震开了,而青灰则是对着武帝的坐骑嘶鸣一声,带着他们一行人,从官道上跑了下去。
不一会,众人就看到前方有一座能供人避雨的亭子,亭子还算宽敞,供武帝一行人避雨绰绰有余。
武帝没有下马,直接托着昭阳从马背上,迅捷的掠到了亭子里,随后飞掠过来的高乐,忙忙的叫人在栏杆上铺上皮褥,以便武帝和昭阳坐下。
“主子,少爷,这是暖石。”高乐也不怕将自己的殷勤,让跟着来的御前侍卫和戴明看到,他谅这些人也是不敢随意说出去的。
把暖石递到昭阳的手里,武帝在握住昭阳冰凉的双手时,不由的微微的皱了眉头:“晏子,没有再好的保暖的方法了吗?”
昭阳的双手冰凉,指尖的部位尤其冰冷,握在手里就好像握着一块寒冰,而不是握着一双手。
“晏子先生说,这是他能治疗到最好的程度了,父亲,我能忍耐。”昭阳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任凭武帝握着。武帝的手是温暖的,他的温暖源源不断传到昭阳的手上。
戴明又开始站立不安,武帝待俞亲王的态度奇怪,高乐待俞亲王的态度也奇怪,甚至要超越当年武帝待太子昭阳的程度。
一个古怪的念头,从戴明的脑海里弹出来,不管他如何的用力控制,还是不能抑制的在他脑海里疯狂的转着,难道,难道,陛下最重视的不是太子昭阳,而是被冷落不闻不问的俞亲王吗?如果真的如他所猜测的,这就是皇家最不能外传的秘密了。难道,他被牵涉到这桩最为机密的事里了吗?!
明知道这个念头很疯狂,不是他应该去想的,但是戴明就是不能克制的,一遍又一遍的心里说着,又苦于不能宣之于口而痛苦着。
非常苦恼的戴明,为了不让自己疯狂的念头毁了自己,强行命令自己转过身去,不再去看面前的温馨亲情一幕。
这时候,不只是戴明一个人转过身了,御前侍卫还有高乐也转过身了,而武帝和昭阳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这些人转身不是因为戴明,心中不能宣之于口的念头,而是因为有一队人马,正行色匆匆的也赶向这座能避雨的亭子。
“主子,来了一队行商的人,好像是贩售茶叶的商队。”高乐看了一会,回身向武帝禀报。
这一支贩售茶叶的商队,也已经来到了亭子前面,约莫有二三十人,其中有三辆运送茶叶的马车,用不会浸水的油布严密的遮盖着,在三辆运送茶叶的马车前,还有一辆供人乘坐的马车。
马车样式简单朴素,拉马车的高头大马倒是一匹不错的马,车门紧闭着,有一个富商打扮的男子,骑马走在马车的前方。
高乐之所以看出,这是一队贩售茶叶的商队,是从插在货车上,还没有完全被雨丝打湿的旗子上看出来的,上面有两个大字:余。茶。
“主子,是余家的茶庄,余家每年也有贡茶进献。”高乐又说道,余家是齐国数一数二的大茶商,不但拥有自己的茶山,也拥有最为名贵的茶叶:鹤舞祥云。
那是可谓十两黄金一两茶的极品茶叶,而且是每三年才能采摘一茬的茶叶,总产量也不过五六斤,鹤舞祥云余家不敢私藏,全都进献给皇家为贡品是非卖品。
齐国能品尝鹤舞祥云的人很少,不超过十个人,除了武帝,还有就是太子昭阳,以及几个朝中,再有就是各国的使臣来齐国,也或许有机会品茗,而齐国后宫所有女人里,也唯有皇太后能品尝,其他的妃嫔诸如周贵妃之流的也没有资格。
余家的商队带头的,是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他样貌有些粗犷,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但是一双眼却是粗中有细,典型的商人的双目。
这个男子也看到了,亭子里武帝一行人,他虽然是余家的人,却从未有见过武帝,但是却能分辨的出,武帝不是随便能冒犯的人。
因此,余家男子并没有立即,带着家眷进亭子里,而是下了马背,来到亭子前,双手一抱拳,恳切的说道:“在下余家余元,原不该惊扰这位大人,只是在下带着家小上京,只求能容得在下的家小,在亭中避一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