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带上阿泰过去打下手,却意外地发现此人对机械极为精通,全然不是个甩手掌柜的模样,一问之下才知道李国峰的本职居然是工程师。
“怎么把你留下了?”陆臻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懂啊!就这儿,每一个机器每个零件我都知道怎么回事儿。”李国峰的情绪已经缓和下来,千斤的重担一朝卸下,他的心情甚至有些愉悦,冲陆臻裂嘴一笑,带着些傻气。
陆臻在那个瞬间就决定喜欢他,这人与他曾经的兄弟们都太像,他的那些师兄师弟们。一样的单纯质朴,一样的执着无畏,傻乎乎地爱较着真,非常自豪的死理性派,不顾人世艰险。
这时节还能留下的,不是精英就是饭桶,饭桶在这些日子也被淘汰的差不多了,动起手来全是精华。发电机修得很快,当天晚上宿舍就通上了电。有了电才会有水,虽然机井打出来的地下水味道古怪,但瓶装水毕竟还是得省着喝,好在苦日子过久了,大家都已经开始不当事。李国峰很乐观地说等发电机再修好几台,他们可以把净水器也用起来。
南珈几乎是一个微型的城市,这里什么都有,一切的生活所需,那些空荡荡的楼房昭示着曾经的繁华,而此刻人去楼空。生活区西边最临近围墙的地方是昨天交火的主战场,一栋三层楼被炮击轰塌了一半,一群人正在那里翻翻捡捡,试图找出一些可用的东西。
夏明朗发现他需要重新规划这块方舟的秩序,这艘孤船上人似乎还不太明白他们正在面对什么,将要遭遇什么。他们需要清晰的物资记录,完整的防御工事与合理的巡逻制度,而这一切,在他们到来之前被安排得一团糟。
当然,李国峰的确已经尽力了。
光是清点物资和接手各种地图就让夏明朗他们忙到深夜,而充当了临时医院的食堂里彻夜灯火通明。黎明时分,陆臻看到张浩江坐在食堂门口的一块空地上抽烟,他的裤脚和鞋面上全是血,白大褂卷好放在了膝盖上。当时与陆臻随行的是李国峰派给他的一名助手,小伙子带着怒意质问:“他为什么这么闲?”
陆臻抬一抬手示意他暂时安静,走到张浩江身边坐下,老张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不一会儿,一支烟燃尽,张浩江拿起白大褂走了回去,在未来的八个小时内,他都没有再抽过烟张浩江在那一天一夜里做了八台大手术,最后救回来三个人,现代武器的威力令人啧舌,触之即亡,一不小心便血肉成泥。
天气炎热,尸体需要尽快处理,喀苏本地人就地入葬,而中国藉的员工则在一定的防腐处理后暂时冻入冰柜。
李国峰从一个死理性派的角度讨论过是否需要为了这些已经离世的人浪费电力,就地火化把骨灰带回去也是一样的。当然,像李国峰和陆臻那样不在乎死后容颜的人毕竟是少数,夏明朗的决定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的确,很多事没有必要,只是为了让人舒服一点,好像安慰剂的效果,然而人心毕竟不是机器。
本地习俗,意外身亡的人需要在天黑之前入土,葬礼仪式是由米加尼主持的,他脱了制服,换上传统的裹身布与长刀。
平心而论,李国峰从没有遭遇过这样的情形,他有些困惑地看向夏明朗,几乎搞不清楚他现在应该流泪还是不流泪。可是当他看到夏明朗也眼角湿润泛着泪光,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惊慌与苦痛转眼间涌上心头,禁不住失声痛哭。从附近村子赶过来参加葬礼的妇女们似乎也被他触动,她们尖声哭喊,差点盖过米加尼低沉地吟唱。
陆臻到此时已经有接近50个小时没睡觉,大脑刚一停转,困意便汹涌而来,夏明朗不动声色地扶住他,陆臻垂下头,站着睡了十几分钟。
安葬了阵亡的烈士们,剩下这些重伤员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好在张浩江经验丰富,并不需要夏明朗分心去关照他。于是,由柳三变接手生活区的防卫事务,他带上陆臻和陈默,跟着李国峰去巡视整个油田,他总是得搞清楚,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虽然也是有点心理准备的,可是当他们亲眼看到那仿佛无边无际的荒漠与零星点缀在其间的井架时,还是被唬住了。
这地方也太他妈大了!夏明朗有些犹豫地看了陆臻一眼,就他们这百十号人扔这光秃秃的野地里,连水泡都没一个啊!
“你们这儿,就没有围墙什么的?”
“没有啊,不需要的。”李国峰茫然的。
“平时就没有人偷油吗?”夏明朗无奈地问道。
“那不可能啊,这里都是自喷井,直接从地下涌上来就进了管道了,他们又撬不开的,而且平时整个作业面都会有人啊,总不可能让人把井炸了。”
“那现在这些井怎么办?这么多,怎么维护?”陆臻清了清嗓子。
“哦,这个你们放心啦!”李国峰自豪地笑起来:“在大部队撤退之前,我们给所有的油井在井下差不多几百米的地方打了一根套管进去,然后用石英砂填埋地层,所以现在所有的油井都已经封死了,油气上升不到地面,没有人能偷,也不需要维护。”
15、
“如果这块地方被别人占领呢?”陆臻狐疑地问道。
“那得看谁占了,要是老黑我估计没辄,我这个套管结构还是比较特殊的。老黑完全没技术的,虽然我们跟他们合作做公司,但是他们就是出资源,除非战后都消停了,他们把壳牌,bp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