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着摇摇头:“恐怕我出不去了。你一个人快走,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其他人。”
顾言心一横,瘦弱的身体发挥了超出平常的力量,竟然把顾坚打横抱了起来。
“放下。”
“我不。”
“放下我。”
“不。”
“我快死了。”
……听到这四个字顾言愣了愣,然后不可置信看着顾坚:“你胡说。”
顾坚叹了口气:“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射的次数也太多,这次要死了。话说我怎么还不死……”
顾言一边红着眼一边往外冲:“我们去找医院……一定能治好的……”
“你想让人家医生看看你爹被人操死的样子?”顾坚斜眼睨了顾言一眼,“有这个空快多叫一声你老子。”
顾坚这一睨包含了不知多少情感,宠爱,纠结,不舍……
顾言被睨得双腿一软,怀里抱着顾坚,跪倒在地上。
“顾坚……”
“哎,顾言。”
“爸……”
“嗯。”
“爸……”
“嗯……”
“爸!”第三声爸顾言叫得惊慌失措竭尽全力,原因是顾坚缓缓闭上了眼,他这声“爸”再没有人回应。
“爸,顾坚……呜呜……”
屋外风雨大作,屋内,只剩下一个男人抱着他情人尸体的小小呜咽。
7
渣渣番外一个中二攻的心路历程
顾扬看着床上纠缠不清的三人,忽然没了心情。说不清是看自己亲爹被自己亲弟插比较荒唐,还是看自己亲弟插自己亲爹比较别扭。他无趣地掀开窗帘,才发现下了雨。密集的雨点混着夜的浓黑砸在紧闭的床上,然后慢慢滑落。阴郁得如同顾扬的眼神。
顾扬讨厌下雨。也讨厌阴雨连绵的十五岁。
他记得那天母亲从外面回来,唯一一件稍显光鲜的衣服淋得半湿,他从永远也做不完的作业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去见过他了?”他不动声色地拿指甲抠着掌肉,尽量控制自己不露出轻蔑的神情。
“嗯。远远看了一眼。”骆婷玉轻轻点头,曾经姣好的脸上露出少女般的窃喜。
顾扬沉默了一会,忍住了想把作业纸揉成一团的暴躁,平静地提议:“把阿雨的姓改了吧。”
“嗯?”少妇对自己大儿子说的话有些惶恐。
“我姓什么我认了,但至少阿雨不要和那个男人再有关联。”
“不,不行,你们是他的儿子!”女人立即惊慌起来。姓氏,仿佛可以保持这个畸形的家庭与顾坚唯一的联系。
顾扬再次沉默。骆婷玉每到这时就会分外坚决。
又过了一会儿,顾扬决定保持住耐心再问一个问题。必须趁阿雨去同学家玩的时候弄清楚——“阿雨是怎么来的?你不是说他厌倦了之后就不再见你吗?”顾扬心里仍存有一丝丝侥幸,希望骆婷玉说出顾晴天不是那个男人的儿子。
“他忘记我了。”骆婷玉小声说,“我再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认得我了,我也装作是陌生人。”
顾扬心中一时间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悲凉。他终于控制不住轻蔑,对母亲说了声“贱”,抓了件外衣冲进雨里。身后传来母亲呜呜的哭声。
从什么时候起呢,认识到自己生命中应有名为“父亲”的存在。
大概是十岁的时候,母亲牵着自己和阿雨路过游乐园,突然停住了脚步。
“扬扬,你看,那是爸爸。”母亲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激动,却还是加上一句,“只能看一眼哦。”
顾扬就这么远远地望了一眼。这一眼,是他第一次看见顾坚。
那个男人穿着衬衫西裤,西服上衣搭在左手上,右手牵着一个与顾扬年纪相仿的小男孩。男人对男孩说了什么,男孩笑了起来。灿烂得简直刺痛顾扬的眼。
“爸爸……”顾晴天呆呆地望着那个方向,突然发出两个音节。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十岁的顾扬立即回身给了弟弟一巴掌。
小晴天一愣,瘪着嘴哭了。骆婷玉见已经有人在注意这里,拉起两个儿子的手匆匆走了,一边走一边数落顾扬。
小小年纪的顾扬已学会了沉默。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
十五岁的顾扬同样不觉得。他踢着路边的石子儿,任点滴小雨淋在自己身上,一边走一边将两个家庭做了比较。
同样是顾坚的炮友,张倩倩怀了孕,骆婷玉也怀了孕,一个被明媒正娶,一个独自拉扯俩儿子。虽然后来顾坚和张倩倩离婚了,但好歹张倩倩拿了一大笔钱,住着小洋楼,和骆婷玉的生活天上地下。顾坚甚至不知道骆婷玉和他两个儿子的存在。
越想心中的恨意越深,然而路边的嘈杂将他拉回了现实。
路边的死胡同里,一群和他仿佛年纪的混混围着同龄人推推搡搡:“不想挨打的话,就把钱交出来。”
……在他生活的这片杂乱小巷,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顾扬扭头想走,却被一个名字拉了回去。
“顾言,你还是那么不识相。”
顾言……?
身体先于头脑行动,在反应过来之前,顾扬已经站在顾言身前。
“谁啊你?劝你别多管闲事。”为首的一个小混混威胁道。
顾扬倒还冷静,头一歪,摆出一副痞样:“这里是谁的地盘你搞搞清楚。我只是个开道的,龙叔待会要来巡地盘。”
在这里混久了,龙叔的人他都认识,这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