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床上闷头只露出半个脑袋的瑞看起来累极了。
“张瑞?”白朗过去。
瑞几乎将整个人藏在被子里,湿掉的头发已经被枕头吸干得差不多了,鼻息声很重,眉头紧蹙着,额上细密的汗珠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白朗靠过去,摸了下他身上,怎么这么烫,发现不对,这才知道他发烧了。
是淋雨回来的原因吧。
白朗没有叫醒人,给他弄了盆热水来,拧了毛巾给他将出汗潮湿的身体擦干,重新换了床干爽的被子盖着。
一系列事情做完已经快六点了,白朗给他弄过以后瑞明显睡得舒坦了些,但他凝重的表情以及无时无刻不粘在额上的刘海让白朗着急。
白朗看了看外头的天,似乎越到夜晚的时间外头的雨势就越大啊。
因为平时不怎么会生病发烧,公寓里没有退烧药,白朗找了把伞,出门去找药店。
瑞的意识很模糊。
他感觉到有人,但怎么样都睁不开眼来。
梦境里的事物那样清晰。
他配不上白朗,他配不上白朗……
“不要拍……不要拍……”瑞整个人僵硬着难以呼吸地自言自语,被子里有所起伏,是他的四肢在挣扎着反抗某种事物。
“陈彣陈彣……陈彣!”他的语气又马上变得愤恨,咬牙切齿,额上的细密汗珠透露出此时的情绪。
“不,”瑞挣扎的动作停下了,他的表情不再凝重,紧蹙的眉也放松了,但转而代替的是恐惧,恐惧着某种事物的发生,“别这样……我会,我会离开他的,别给他看……求你了……”
求你了……瑞的性格绝不会说出这三个字,他的倔强虽然让他吃过不少亏,但他从不会妥协屈服,更别说是这样卑微的姿态……
那个白朗想知道但只要瑞不提也不会追问的瑞的过去,到底有什么,才会成为这样一个坚强的人心底的梦寐一直缠绕着他。
白朗不在,他去买药了,他不知道瑞的这场梦,他也不知道瑞内心深处那么多次激烈的斗争。
“白朗?”瑞终于醒过来。
他感觉到有人的,瑞摸着被子的一角,以及旁边放着的水跟毛巾,白朗来过,给他换过被子照顾他。
瑞真高兴,没有比这更让人温暖的了。
但也因此,那种对白朗深深的歉意,无时无刻不萦绕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26章
因为算是在市中心的缘故,出去找药店并不是什么难事,白朗很快就买到了退烧药。
过程有些火急火燎,等他将雨伞上的水珠抖落将伞靠在门外放置后进门,客厅的灯已经被人开了。
瑞正将一只玻璃杯放到桌上端起热水瓶倒水。
见到门口的人,瑞朝他笑了笑:“白朗。”
瑞现在这样缓和过来的表情让白朗看的有些释然,他脱了鞋进去,手上的药袋子还没放下就摸了摸他的额头:“烧还没退,先吃药。”说着就将药从里头拿出来,开始很认真地看药盒上些的用量方法,“这个一天三次每次两颗。”边说边帮他剥开来,又想了想,“你吃过东西吗?不能空腹吃的,我帮你煮个粥吧。”
看到白朗这么为自己尽心尽力地做事,照顾自己,瑞摇摇头,又点点头,他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现在的情感。
“张瑞?”白朗拿起瑞刚到的水,“我先给你去兑温吧。”说着就进了厨房,将那杯刚到出来的热水倒进水勺里,又将水勺里的水倒回杯子里,如此反复。
“白朗。”瑞跟了进来,在他身后叫他。
“嗯?”白朗两手拿着器皿,还没来得及回头,身后的人就环过自己,将双臂紧紧箍着。
白朗能清楚感觉到瑞喷在自己后背的气息,倒水的动作停止,白朗保持着双手拿着器皿的动作,这一刻,真好。
“谢谢。”瑞将脸贴着白朗的后背,白朗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那样沉闷,仿佛经过了千回百转,重重蓬屋叠门,穿过了种种阻碍的一声轻叹。它包含了很多感情,说不清,道不明,只有感受得到。
白朗放下手上的东西,握住瑞的手,就这样握着。
拉上的窗帘,客厅的灯,光暗的交界线。
白朗转回身,将身后的人紧紧抱住。
吃了药以后。
瑞将脑袋靠在白朗肩膀上,磨蹭着。
“白朗。”
声音很轻。
“嗯?”
“帮我把头发剪了。”这是第一次由瑞主动提出的,“太长,难受。”
白朗摸了摸瑞的头发,软绵绵的,跟瑞的人不同,这头发很细,很软,轻轻一拨就乖乖地往那边倒去。
“好。”
客厅里开了灯,公寓本来就小,瑞坐在中间的椅子上,白朗将剪子搁旁边的吃饭小桌上刚刚好。
给瑞脖子周围套上毛巾,两人都不说话,似乎各自怀藏着心事,但更多的似乎是默契。
瑞那么安静,任由白朗撩拨他的头发,用梳子梳起,落剪。
金色的短发三三两两滑落,飘飘摇摇。
今天再一次碰到川,心情跟东山游玩时已然不同。
瑞已经很清楚地意识到,只有白朗。川?已经彻底成过去式了。
曾经那么疯狂地去报复那个人,说是不爱了,只有恨了,要是没有在意又怎么会恨得起来?只有像今天这样,那么平淡,在那里待了一个上午,最后想到白朗,这才不多做逗留选择回来。要是以前,哪会那么心平气和,应该会说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