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高中那会,季芸在他们学校那可是风云人物,在阳盛阴衰的学生会选举中愣是杀出了一条血路,成为近十年来第一任女学生会长,而就连顾承风也是她的手下败将。她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以及过人的手腕,使得她所带的那届学生会成绩斐然。
“季大小姐,我在开车呢,一会咱们见面再聊,先前我已经吃了一张罚单了,我可不想再被交警扣分。”
不等听电话那头季芸的抗议,顾承风果断地挂了电话。
边开车顾承风边在想,缘分这种东西还真是奇妙,他才回国三个多月,没有刻意联系,就见了戚杭两次。
与季芸相约的地方是一家专做上海本帮菜的餐馆,因为是周未,餐馆内简直门庭若市。
季芸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顾承风一进门她一眼就认出了他,笑着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进来。
顾承风落坐,冲季芸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虽说是多年未见,老友相见,并没有那么多的礼数可言。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一点都没变呢,还是好这口。”顾承风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上海人嘛,自然最爱还是上海菜,哪像你,在国外的这些年,恐怕连北京烤鸭什么味道都忘了吧。”
“这你可就说错了,美国唐人街什么都有,北京烤鸭在那边也不算什么新鲜事物。”
季芸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模样,“美国好,你回国干什么来了。”
“大小姐,咱们是出来叙旧的,你也别弄得像参加辩论赛一样的嘛,我真不知道哪得罪您了,见了我你总要呛上几句。”
顾承风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菜单递给季芸,希望能够借此转移她的注意力。
季芸接过菜单,点菜同时仍不忘对他穷追猛打一番,“谁让你出国这些年都不与我联系的,我以为你真是乐不思蜀了,得了,也不呛你了,说说你今天见着谁了,竟然让我只有排队等你召唤的份。”
顾承风喝了一口茶,一脸平静地答道:“我见着戚杭了。”
季芸呆愣了一下,随即合上菜单,对身边的服务员说道:“够了,就这些吧。”然后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继续说道:“这些年,戚杭也不容易,他家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的不是太多,家里迁到美国之后,头一两年还和戚家有些联系,后来就渐渐的少了。”顾承风不愿说是自己刻意与戚杭断了联系,不愿季芸追根究底,所以他将话说得尽量圆满。
不过季芸也不是笨蛋就是了,顾承风话里的毛病她还是听得出来的,想当年顾承风与戚杭有多要好,做为一个旁观者,她最有发言权,如今,顾承风说这些年他们联系得少,必然是有一方刻意不去联系之后的结果,令季芸想不通的是两个如亲兄弟一般要好的人,怎么关系就变得如此的淡了呢,还比不上一个普通朋友。
既然顾承风不愿多说,季芸也聪明的不去追问,“你刚走没多久,戚杭家里就出事了,他爸的公司出了问题,一下就倒了,他们家欠了一大笔外债,他爸不负重荷自杀了,然后他-妈一病不起,生活的重担一下子就压在了戚杭的身上,勉强念完了高中,大学没继续念,也许是机缘巧合吧,他就进了娱乐圈,只不过这些年一直都在底层苦苦挣扎而已。”
听了季芸的话,顾承风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如果当年自己能够勇敢面对一切,也许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自己便能够站在他的身边陪伴他。
季芸点的菜陆续上桌了,顾承风此时根本是食不知味。
季芸看出了顾承风的纠结,打算说些什么宽慰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辩论高手到了这个节鼓眼上也只有装哑巴的份,谁叫她也不过是一个旁观者呢。
一顿食不知味的饭,搅得顾承风心绪不宁,第二天去公司上班,工作中竟然出了四五次差错,害得他的秘书李蒿大为紧张,连忙问他是不是病了,顾承风只能苦笑解释,工作太多难免出些差错。
李蒿跟着顾承风多年,心知他一定是有什么事,他也不逾距多问,只是将顾承风赶出了办公室,让他外出放松放松。
顾承风这下是彻底清闲了,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该往哪走,最后决定去戚杭家看看,说不定还能碰上他。
在国外多年,顾承风意外自己竟然还记得戚杭家的住址,居然没有走错路,不由感叹有些事情,根深蒂固,想忘却忘不了。
戚杭的家位于北京市区一处高档住宅小区,小区环境很好,行车道两旁的绿化树种的是樱花,每年春分时节,粉红一片,樱花随风飞舞,算是这一小区的一大奇观。
当年顾承风大爱这样的景色,曾经还央求他的父亲在这里置一处房产,这样便可以每年都欣赏这样的美景,当然了,最后这个请求被他父亲当做是小孩的戏言给拒绝了。
小区很大,独门独户,房子外观几乎长得一模一样,顾承风凭着记忆很快找到了戚杭家。其实戚杭家也算好辨认,若大的小区,也就只有他家院子里种着葡萄树,小的时候,顾承风就爱在他家的葡萄架下荡秋千,吃西瓜,看小人书。
如今,葡萄树依然茂盛,藤蔓被主人修剪得错落有致,只不过门牌似乎变了。
“杜宅”,怎么不是“戚宅”,难道是自己走错地方了?顾承风看了又看,几年没见,院落确实有些不同了,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