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地站在小院门口。
院子里是矮矮低低有些破旧的四间瓦房,瓦房前面靠东墙的地方搭建着一个小厨房,厨房前面堆放着一垛麦杆,小院西边开垦着一块菜地,栽种着一些西红柿、黄瓜、豇豆。
望着隔壁一座座平地而起的红砖青瓦楼房,我心头复杂万分,如果不是为了我们兄妹三个读书,这里的四间瓦房也早就是光亮的新楼了。
我走进院子的时候,院子里只有一个中年妇女,正低头在择菜,悬在半空的艳阳照耀着她清瘦的轮廓。虽然还不到五十岁,头发却已经花白,一缕发丝垂落在她的前额,依仙以看到额头上岁月留下的一道道皱纹。
这就是我的妈妈——徐彩英,一个地地道道,却凭自己和丈夫辛勤劳作养育了三个儿女的农村妇女。
我看着妈妈,望着她苍老的容颜,望着她一双粗糙、长满老茧的手,内心之中不由得泛起难言的酸楚,低声呼唤了一声:“妈!”喊出这个字眼的时候,我的内心被温暖和幸福所包容着。
妈妈刚择完菜,从坐着的矮板凳上站起来,端着洋瓷盆准备去洗菜,忽然听到我这一声呼唤,整个人顿住了,“嘭”的一声,手中的洋瓷盆掉落在地上。
妈妈一脸欣喜的看着我,过了许久,唇角方才蠕动了一下,“青云,你,你回来了!”
“嗯!妈,我回来了!”我点了点头,忙放下手中的行李箱,走过去帮妈妈从地上捡起洋瓷盆,将洒落到地上的菜一一拾回洋瓷盆里。
“出什么事了?”屋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紧接着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我的爸爸易成山。
在我的眼中,爸爸一直是高大强健的,如同一株参天的大树,高高的耸立着,茂密的枝叶和妈妈一起为我和弟弟妹妹挡风遮雨,护佑着这个家。
短短的两年过去,我这才发现,爸爸已经不再像往昔那样茁壮,整个人看起来老了一截子,整个身子看起来有点佝偻,头顶的发丝变得稀少了,也如同妈妈一样,一片花白。
我不得不承认,爸爸老了,他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一瞬间,我觉得心中有股热流在涌动,眼前一片雾蒙蒙的,让我有种想跪倒在爸爸妈妈面前痛哭一场的冲动。
“爸。我回来了!”最终,我还是压住了心头的悸动,伸手抹了抹眼睛,轻唤了一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爸爸顿在原地轻轻的念叨了几句,猛的,眼睛闪烁出几分耀眼的神彩,冲妈妈道:“孩他妈,你再弄几个菜。我去杀只老公鸡!”
子女永远是父母的一块心头肉啊!望着爸爸妈妈忙碌的背影,我的眼睛再一次模糊了。
“不管以前怎么样,从今天开始,我可以完完全全的自食其力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凭借自己的一双手,从爸妈孱弱的肩上接过这个家的所有负担,让爸妈过上舒心的好日子。”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默默地将自己的行李箱搬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