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面,好几次欲言又止,怎么也说不出口。
“城里出了事为什么不通知我?”百里寒冰看着一路上悬挂的哀灯白绫,眉头越皱越紧。
“这……”白兆辉吞吞吐吐地回话:“不是属下不想通知,只是……只是卫公子他……”
“卫公子?”百里寒冰一时没有听明白,转念才想起他指的是谁:“我不是和你说了,他和冰霜城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这个地方到底姓百里还是姓卫,白总管你连这一点都分不清了吗?”
“城主,属下说的不是那位如瑄公子。”白兆辉吓了一跳,连忙为自己辩解说:“那位卫公子是在如瑄公子……才来的城里……”
百里寒冰无心听他在说什么,因为说话间快到大厅,他已经隐约能够看得见大厅里一片凄清冰冷的白色摆设。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百里寒冰停下了脚步:“白总管,是什么人死了?”
“城主……”白兆辉的脸色十分难看。
“到底为什么要布置灵堂?”他的语气不由严厉起来。
“城主,是……瑄少爷他……他……”
“白总管,你在说什么?”百里寒冰抿紧了嘴唇:“我问你城里出了什么事,你总是提他做什么?我不是让他走了,难道他还赖在城里吗?”
“城主,瑄少爷他没走。”白兆辉咬了咬牙,总算是说了出来:“他是死了!”
百里寒冰往后退了一步。
“死了?”他又问了一遍:“白总管,你说谁死了?”
“是瑄少爷。”白兆辉低着头叹了口气:“若是城主你早一日回来,兴许还能再见他最后一面。”
“不可能!”百里寒冰摇头:“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不可能……”
“瑄少爷他……城主出门以后,瑄少爷气色一日不如一日。”白兆辉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说:“就在昨日夜里,瑄少爷吐血吐得厉害,我找了所有能找到的大夫,但是天明时分,瑄少爷还是撒手西去了。”
“不会的,不会的,他是受了伤,可是……”百里寒冰嘴里这么说,但也想到了那天晚上,如瑄像是吐了许多的血。
那晚如瑄是被漪英打了一掌,但漪英的功力尚浅,就算用尽了全力也不可能让他吐血吐成那样。
“我没有动手,我没有!”百里寒冰脑中乱作一团,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谁伤了他……是谁……”
他一把揪住了白兆辉的衣领,声色俱厉地问:“是谁伤了他的!”
“瑄少爷是……”白兆辉被他吓坏了,好一会才说:“他是中了毒!”
“毒?谁下的毒?”百里寒冰心里慌乱起来:“如瑄……如瑄他在哪里?”
“就在厅里……”
白兆辉话还没说完,眼前一花,已经不见了百里寒冰的身影。
百里寒冰瞬息之间就冲进了大厅。
他一眼就看见背对大门站在灵台旁的身影,高悬的心顿时猛地回到了原位。
“如瑄!”他抓住了那人的肩膀,感觉到衣物下温热的鲜活血肉,忍不住长长地呼了口气出来。
“你就是百里寒冰?”
“如瑄”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让百里寒冰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我姓卫,是这个人还活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来,是来带走他的尸身。他的尸骨,不应该由他的仇人来安葬……百里城主你别误会,这仇人不是我说的,是他在信上说不愿意被‘视他为仇人’的人安葬。”“如瑄”转过了身来,把手里的香递过来:“不过你回来得倒巧,还来得及给他上一柱香。”
虽然面貌身形有几分相似,但眼前这少年神情里透着刻薄,一看就知道不是如瑄。
“如瑄……”
“不是在那里吗?”少年也不见悲痛愤怒,还对百里寒冰笑了一笑:“他没能等到你,心里应该正遗憾着呢!你就烧柱香给他,让他‘含笑九泉’吧!”
他刻意把那“含笑九泉”四个字说得怪腔怪调,好像是在嘲笑百里寒冰一般。
“他不会死的。”百里寒冰望着厅中那黑色棺木,哪有心思理会他在说什么:“他一定没死,快点把他还来!”
“百里城主真爱说笑,这世上的人哪有不死的?”少年捂住嘴笑了一声:“真是对不起,我可没本事把他变活还你。”
百里寒冰不想和少年啰嗦,举掌往棺盖拍去,却在半途被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黑影截住了。
42
两人转眼之间交换了不下十招,竟是平分秋色。
百里寒冰无心和这个全身裹着黑布的高手缠斗,一掌逼退对方之后,反手拔出了腰间长剑。
手里拿着剑的百里寒冰,世上有几人敢与之正面对决。可那黑衣高手非但没有丝毫怯意,反而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这黑衣人不知是修习了什么奇异的武功,呼吸和心跳几乎处于完全断绝的状态。加上百里寒冰情绪不定,才一直没有发现屋中有这样的高手潜伏。
“哑巴,别拦着他。”那和如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出了声:“让他看看清楚也好,省得日后麻烦。”
在少年说完之后,那黑衣人即刻变得杀气全无,一闪身就回到厅里光线最暗的角落。
这黑衣高手武功之诡谲,杀气之凌厉,是百里寒冰生平仅见。若是换了平日,找到这样难得的对手,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但这时他眼中心里什么念头也没有,只想着证实如是生是死。
只是被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