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伸手帮他把垂落的头发夹到耳后:“要换了其他的事情,我也不会勉强你。可这次不同,今天不管怎样,你也得把实情告诉我!”
如瑄看向他,心里想着该怎么解释才能合情合理,但目光及处,蓦地一惊。
“师父……”他抚上了百里寒冰的鬓角,声音里带了些微颤:“你怎么会……会有白发……”
本来没有注意,只觉得他有些憔悴疲累,直到这时在近处看了,才发现那如云的发鬓间,竟然夹杂了几丝醒目银白。
“我年近不惑,有些白发也不奇怪。”百里寒冰毫不在意地说:“我对你说的,你到底明白……”
“明明没有的!怎么会……怎么短短时日,就多出这么些白发?”如瑄脸色刷白,像是受了惊吓:“常人说朝夕白头,那是因为忧急如焚、五内失和所致。可你修习的心法长于静心敛神,克制心绪、调和气血非寻常人能比,又怎么会……”
“几根白发,又有什么紧要的?”百里寒冰的声音不知不觉低沉了下来:“如瑄,你不用这样地顾念我……”
如瑄根本没有听他说话,径自抓过他的手按在腕间切脉,一边细细看他面貌眼瞳。
“非但内息不纯,连经脉也有损伤,为什么会这样的?”松开手的时候,如瑄的脸色越发难看:“你与人动过手?还是……你被暗算了吗?不然的话,又有谁能伤得了你?”
【外一章】慕容与司徒
“你说什么?”慕容舒意听到呓语,转过头去问他。
“我是说……怎么不见你提到如瑄?”司徒朝晖懒洋洋地靠在车窗上,漫不经心地望着外头。“在姑苏时,你不是总把他挂在嘴边的吗?”
“我不是不想提他,但想到他一个七窍玲珑的人,偏被那虚假的情爱束缚着,心里就不是滋味!”慕容舒意总爱笑闹的脸上有着嘲讽,看去不太像平日里的模样:“这世上谁见海枯石烂,哪有地久天长?人生何其短暂,一转眼就百年身了,为情痴狂的人再傻不过!”
“没想到士别三日,真要刮目相看了!”司徒朝晖低下头,用手指理着腰间的丝穗。“既然你已达到这般非人境界,怎么还不快点出家去当和尚?说不定世人有幸,有机会见你插了翅膀飞上天去的样子。”
虽然已经习惯他的刻薄口舌,可慕容舒意还是有些挂不住面子,一脸哀怨地嘟囔着:“我拼了命赶来救你,居然这样说我……”
“蜀中山川锦绣,我一直心向往之,可惜这次来去匆匆,无缘饱览钟灵秀色。自古蜀道难行,路阻且长,也许这一生没有机会再来了。”司徒朝晖撩动指尖,任由银色丝穗从指缝缕缕流泻,散落到漆黑的锦袍上。“如你所说,人生何其短,转眼百年身,中间多少人多少事,就如这蜀地风光,错过了一时也就错过了一世……”
许久,车中都没有声响。
那里听到他这样喊,目光闪烁了一下,因这许久未见的称呼觉得意外。
“我的指环呢?”司徒朝晖伸出手去:“在你那里吗?”
“对不起,我来时赶得太急,在路上不小心掉了。”慕容舒意眯起了眼睛。“你不会怪我吧!”
“我不怪你。”他蜷拢手指收了回去。“自你处得来,从你手失去,也是冥冥中注定,就算了吧!”
慕容舒意没想到他这就罢休,心中不免疑惑,过了一会忍不住问:“那唐有余……真的没为难你吗?”
他挑眉浅笑,反问道:“你是急着救我,所以才马不停蹄赶来蜀中的?”
“你说呢?”慕容舒意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刻意调笑起来:“我听人说,唐有余的女儿唐翠翘是个大美人,想着反正要来救你,若能顺便有段fēng_liú韵事,才不枉千里迢迢跑来蜀中一趟嘛!”
还是和以往一样,这模样让司徒朝晖瞪了一眼过来,从鼻中轻哼了一声。
“啊!”慕容舒意往后退了一些,讪笑着说:“你别生气,我可看不上那种青涩的小丫头,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
“我知道。”但和往常不同的是,下一刻司徒朝晖非但没有怒而拳脚相加,竟然对他微笑摇头:“别担心,我不会再对你发脾气了。”
“喂!司徒,你这是怎么了?”慕容舒意戒备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吃错东西了?怎么……怎么这么奇怪?”
“你自小才智过人,心思缜密,若是命里不曾有我,一定早成就了事业,也许美眷如花,儿女承欢膝下……又怎会像现在这样,终日放荡散漫佯装轻狂,白白埋没了将相之才?”司徒朝晖直起身子,俊雅眉目之间笑意流转,目光里不知深藏了多少的情绪:“何况,这些年来你放下过往,待我像真正的兄长挚友,只是希望我有朝能从逆伦背德的妄想中清醒过来……你这番良苦用心我未尝不懂,只是……”
有一瞬,慕容舒意以为他会伸出手来碰触自己,可最终他却没有,而是慢慢地靠了原处。
“只是我始终不及你洒脱,少年时那种爱慕那段情仇,你已经可以坦然面对,甚至当作趣事说给人听。我却视作心中隐秘,夜夜独自辗转回想,一丝一毫也不愿意与人分享。”司徒朝晖转过头看向车外,出神地望着艰险崎岖的蚕丛秦栈:“慕容舒意,有时我真恨极了你的宽容大度!哪怕你把我当成仇人,也比这一笑泯恩仇强了不知多少倍……这样就像你往前走,把我独自留在后头,不知不觉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