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他五百年前的梦魇!
这是梦么?怎么会在一夜之间,成了这幅模样?
最可怕的是,莫呼洛迦的出现,只代表了一种可能性。
离孤来了!
没有时间多想,九尾狐化作一团灵巧的白色光团,跳跃在一座座正在坍塌的栈桥回廊中间,以闪电般的速度飞檐走壁在绵延数里的峭壁上。穿越过浓烟和烈火,他落在圆形的召唤术试炼场屋顶上,眯起眼睛扫视四方的情况。莫呼洛迦就在前方,四周有八道最刺目的光芒正在围绕盘旋着,似乎是九位,而周围还有成百上千的光点,在不断对那庞然的蛇神射出无关痛痒的攻击,只不过都似泥牛入海,没有对蛇神造成丝毫的损伤。
但见巫彭设下结界,企图困住莫呼洛迦,然而上古蛇神对结界的每一次撞击,结界都会瞬间散碎。巫谢召唤出了他手下所有的仆从,包括上古的神兽朱雀和白虎。那硕大的巨鸟托着燃烧般的尾翎盘旋在巨蛇周围,锐利的金色爪子伺机要撕裂蛇神的喉咙,而白虎亦在结界中不断与蛇神缠斗着,可是巨蛇的每一次攻击都是毁灭性的,若不是白虎身手矫健,恐怕早已死去无数次了。巫姑施展魅术,企图从精神上控制住蛇神,而巫礼则用诅咒术削弱蛇神的精神力量和体力。巫盼手中持着天下闻名的泰阿之剑,威武而俊逸的年轻对着蛇神劈下惊天的一剑,立时狂啸的剑气卷起漫天烽火,悍然的巫力被凝贯其中,恍惚中有巨兽在剑气中咆哮着,朝着莫呼洛迦奔腾而去。巫抵则变身成了一只巨大的蛇鹫,张开硕大的白色翅膀,头顶的羽毛根根竖起,一次次地攻向莫呼洛迦,宛如是在与其起舞。巫即则退居后线,为所有受了伤的人施展治疗术。
没有找到巫咸和巫罗,难道是在应对离孤么?
虽然在被八名围攻着,蛇神却仍然游刃有余一般。明明是配合默契的攻击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穿透蛇神那一身闪烁着青碧色光芒的鳞片,而蛇神的精神意志之强,就连巫姑都渐感吃力。
由于跟莫呼洛迦战斗过,斛九知道,蛇神并未使出全力,否则即便是这八位同时出手,也根本不可能有喘息的机会,更不会有机会制定攻击的策略。
他是在拖延时间……
为什么要拖延时间呢?
斛九神色一变。不好,他是为了拖住这八名!
他慌忙调转身,循着那愈发浓烈的,属于离孤的气味,飞速奔向大荒神庙的方向。
雪白的大荒神庙,宛如是这巫咸族里最后一块未被浓烟、烈火和鲜血玷染的所在。线条柔和的主殿屹立于充斥着污秽和毁灭气息的背景下,带着某种凄怆的意味。而在那神庙之前广大的载天方圆上,巫咸族的王者巫咸,身着黑色描金龙的华服,如铮铮古松一般威严而立,手中代表着无上权威的巫咸法杖迸发着夺目的光华。
而在他的对面,离孤也拄着一只手杖,苍白病弱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有些阴冷如蛇的笑意。
“你就是如今的巫咸么?果然是一派威严,比我们那个年代的巫咸更强。”他明明说着赞美的话语,面上却挂着轻蔑的微笑。
巫咸凛然地盯着他,然而他胸前的衣襟,实际上已经被鲜血浸透了。刚刚两人短暂地交手,巫咸先后以巫剑术、祝福诅咒术、结界术与其相斗,可没想到对方总是会跟他使出一样的招式,而且甚至比他使用得更为精妙。
巫咸知道,此战他必须胜利,不然整个巫咸族便都要覆亡了。
已入古稀之年的老人骤然定睛,周身忽然燃起烈烈的金芒。他的衣袂,还有灰白的发丝和胡须,都在一阵悍然的巫力中狂烈翻飞着,骤然一道金色光华冲破天际,撕开烟云,狂霸的气息向着四面八方瞬间扩散。只见一道金黄色的结界从他的掌中瞬间撑持而起,笼罩了整个大荒神庙,无数古老的符文在结界上流动着,耳畔仿佛响彻着古老的精灵吟念咒语之声。
这是结界术的至高秘术:一叶菩提。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够成功破解这一结界,然而要施展这一巫术,将要复出昂贵的代价,那便是以施术者的生命之源为架构此结界的基础,结界时间存在越长,施术者的生命之源耗费越大,若是超过三个小时,施术者必定会耗尽全部精力而亡。
离孤眼见自己被一叶菩提所笼罩,却仍然好整以暇。他轻轻咳嗽两声,眼中露出几许兴奋。
“这样的结界,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你果然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巫咸低喝一声,只见结界之内,倏然电闪雷鸣。无数道夺目的闪电骤然汇聚于天,向着离孤当头劈下。与此同时炙热的岩浆从地下pēn_shè而出,那是召唤术的力量,将烈火凝化成一只巨大无比的恶龙,掀起岩浆的波涛从四面八王向着离孤围剿。顿时雷电与巨龙的怒吼交互炸响,灼目的光华几乎吞噬了天地。
离孤终于收起玩笑的神色,举起手杖,杖头上残损的猫眼石上流过金色的光华,如同灵蛇细长的瞳孔。他吟念咒文,一道银白的结界瞬时将他包裹,雷电和岩浆与他的结界相互碰撞,顿时地动山摇,僵持不下。巫咸眉间紧蹙,大喝一声,于是雷声更猛,火势愈炙,而离孤的结界确纹丝不动,毫无破绽。两师都是倾尽力量,衣衫鼓胀翻飞,宛如身处炼狱之中。这倾世的一战,几乎令得大荒神庙的副殿尽数被岩浆吞没,主殿也已经坍塌大半,其中的大荒神雕像上彩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