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王道,也不是霸道,是诡道。●⌒”丁一做出了选择,他的选择是放弃了刺杀的选项,“刺杀不一定能成功,就算倾巢而出。”因为按着安娜公主所说,圣殿骑士团那边都干了五六次了,穆罕默德二世不可能大摇大摆的向巴黎进发。
而且通过士麦那之战,丁一也感觉到穆罕默德二世对于沙场,是有比较强的敏锐感。比如在遇到机枪和迫击炮的虐杀之后,马上就做出了应对,让骑兵不要再以密集冲锋的阵势来进攻。对于一个刚刚接触了新的武器杀伤的敌军领袖来说,这种反应可以说是很优秀了。
“甚至穆罕默德二世可能使用替身,不要惊奇,不要低估对手。”丁一屈指敲了敲桌子,向曹吉祥说道,“蛮夷蛮夷,过过嘴瘾也就是了,你要真在战术上,也用这种大国沙文主义的心态,那肯定死得不知道怎么死的。”
曹吉祥连忙弯腰应着:“陛下圣明!老奴谨记于心,不敢或忘!”
丁一揉了揉太阳穴,放弃刺杀行动,对他来说,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因为这是一种诱惑,特别是对于他这兵王出身的人而言!所以似乎是为了给曹吉祥分析透彻,又仿佛是为了自己梳理思路:“刺杀不成功的机率很大,而就算成功,我们和法兰西的交恶就是必然的。”
“陛下,法国人不可能捉住咱们什么证据的。”曹吉祥想了想,小心地这么说,“就算行动失败。咱们至少撤退还是不存在问题的。”穆罕默德二世不可能把乌尔班大炮随行携带,没有炮火威胁的情况下。有着各种面杀伤武器的警卫团,的确就算事不可为。撤退也不算问题。曹吉祥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丁一摇了摇头,苦笑道:“证据?你觉得这是包龙图开封府里把堂升?”
国与国的君主之间,哪里要什么证据?只要认定是某方势力所为,正如明明圣殿骑士团的刺杀跟丁一毫无瓜葛,但穆罕默德二世报复起来,也绝对是坚定而狠毒的,不可能说这事不一定是丁一干的,所以去取证的什么。那是扯!
不单现时这样,就是千百年后也不例外。国与国之间,无非就是惹不起忍着、惹起来太麻烦大家谈谈、看不顺眼找个由头揍一顿。人与人之间可以讲证据,国与国之间,指望证据那是白痴了。
例若丁一现时在欧洲有二十个师几十万军队的话,那他脑瘫了才来巴黎跟穆罕默德二世玩儿什么决斗吧?丁一就算势如破竹又怎么样?离了海岸线挺进的话,弹药能维持多久?打下的地方,叫谁去守?没有了弹药,部队再精良。冷兵器作战消耗下去,必有伤亡,就是意志如铁,那禁卫第一师和一个警卫团。能经得几仗?守得住,但扩张不起来啊。
穆罕默德二世也然,他要手头有百来门乌尔班大炮。早就围着士麦那轰了,就是轰烂了士麦那。只要把丁一赶下海,他才不会来巴黎弄这见鬼的决斗呢!怎么不见他在君士坦丁保。和君士坦丁十一世相约决斗?那样的话,后者肯定无比欢迎吧?士麦那打不下来,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心病,丁一这么体现出来战斗力,随时还有可能再沿着海岸线前进。就是战争的主动权,并不在他手里啊。他打不动丁一,而丁一如果要打,他也只能应战,这叫没办法。
这就属于“惹起来,大家都觉得太麻烦了”的关系,所以,才会有这么一个妥协的决斗。
“一次成功可能性很低的刺杀,要冒着跟法兰西撕破脸的风险,这没有意义。”丁一作了一个总结,“让他进巴黎,我们要让西欧听见大明旗号而颤抖,堂堂正正地展现出我们的实力。”
曹吉祥在边上也是热血生起:“陛下真雄主,当霸踞天下、万国来朝哉!”
“不称霸,咱们爱好和平,不称霸。”丁一微笑着这么说道。
“老奴失言,老奴失言!”曹吉祥笑得皱纹都能打结了。
丁一对曹吉祥吩咐道:“把初九叫过来吧。”
踏上厚实的地毯,钱初九马上就跪下给丁一磕了头:“孩儿给老大人请安!”
要说这人混是混,但还是有点机灵劲儿,要不然的话,为何柳依依、天然呆、丁如玉全都宠着他?这厮再怎么混,有两点倒是从来不缺的,一个是礼节是周全,毕竟跟着英国公一起长大,权贵圈子厮混出来,这讲究是有的,逢年过节,该关照的,该打点的,该孝敬的,那不会落空;一个就是钱,钱初九贪花好色不假,但对于钱方面,他很自觉,宁可写信去找柳依依等人,倚小卖小地哭穷,也不敢去动军政方面的一点资金。
“起来,说了多少次?我最不耐烦磕头虫。”丁一对他招呼了一声,伸手示意他坐下。
钱初九小心坐了半个屁股,只是人胖,又要作挺胸收腹状,那不是一般的累。丁一半闭着眼,瞄着他没有说话,没半炷香功夫,这厮便崩不住了。一下子从椅子上溜了下来,苦着脸道:“老大夫,孩儿还是跪着踏实!”
“滚起来,好好坐着。”丁一被他逗得实在没法绷着脸了,指着他笑骂道,“你不如跟老曹一起,搭档去说评书话本好了。你们这两个家伙,正事不干,整天搞些滑稽戏码出来最是在行!”
“老大人。曹处座可不能去说书。”钱初九很认真地这么回答。
曹吉祥在边上作揖道:“九少爷,您嘴下留情成不?”
“过来。”丁一笑得肚子痛,他当然知道钱初九的意思,是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