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行刑室内,光线昏暗,一位灰袍少年站在角落,脸藏在灯晕后,看不清楚。
凤歌心中有些悲哀,生命的最后一刻,送自己上路的,就是这位不知名的少年吗?
曾经的辉煌,一世的英名,转眼将化为尘土。
凤歌手脚冰冷,胸口湿热,不甘心,留恋不舍,遗憾……种种情绪涌上心头,这就是每个人对生命永远无法放弃的执念吧。
如果,如果可以重新来一次……
胸中的那一丝热力,支持着凤歌走向那少年,高傲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少年垂目不语。
凤歌狂放地笑了几声,双眼神光湛然,清亮如明月,似乎一下子将斗室照亮,“来,把你的衣服脱了,我慢慢告诉你。”
那少年如被怪力附体,无法自控地被凤歌的目光所牵制,乖乖地脱下外袍。
凤歌冷冷地命令,“抱我到行刑床上。”
那少年扶着凤歌躺下,抚摸他脏乱的头发,声音温暖而遥远,“你累了,睡吧。”
这么轻柔的爱抚,犹如母亲的手,让心口颤抖。
凤歌走进自己的梦里,看见母亲慈爱的笑颜,“小歌,你看,今天有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真的很美味……是娘亲手做的啊。
凤歌将头埋进碗里,含糊地说,“娘,祖父替我改为单名辰彦,大娘好像不太高兴。”
母亲的美眸中闪过戾气:“本朝贵族嫡出子弟,多用单名,或许你的大娘认为你不配?别理她,辰彦歌是个好名字,你将来定能尊贵无比!”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然而,母亲的预言错了,一场可怕的灾难降临,责难和鄙视铺天盖地,恨不得他立刻从世界上消失。
于是,辰彦这个名字消失了……
雪花不停的飘落,纷纷扬扬,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凝成了冰。
潜伏在树林中太久,睫毛冻结在一起,师傅轻拍了自己一下,“凤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要,我不想去……
多年不见,母亲美丽的容颜有点褪色。
凤歌接过那碗热汤,愉快地一饮而尽:“娘的手艺还是那么好,我很怀念……”
话未说完,他就晕眩地趴在桌上。
娘在汤里加了mí_yào,为什么……
等凤歌清醒过来,隔壁房内传来师傅的声音:“师妹,你心思太狠毒,居然下禁药采阳,逼我脱精而死!我若不在人世,谁来教导你的孩子?”
母亲的声音变得很陌生:“月师哥,这些年你照顾小歌,我感激!只是,小歌被赶出家门后,我在辰家备受冷落,生不如死,你就帮我最后一次,把功力都输给我吧?”
凤歌感到惶恐,跌跌撞撞地扑进房内,拼命捶打师傅:“你是坏蛋,为何欺负我娘?”
他哭得眼泪鼻涕直流,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怎么可以互相伤害?
月华摇摇头,抱歉地说:“凤儿,你误会了,是你娘……”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的脸上,母亲又惊又羞,厉声道:“不许胡说!小歌,我和你师傅正在比试,你快出去,别打扰大人办事。”
凤歌懵了,抱住月华,竭力想把他摔下床:“不要,师傅我们走吧,你们为什么不肯分开?”
月华沉着一张俊颜道:“凤儿,你娘制住了我的大穴,你用力拉我下床,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母亲换成哀怨之色:“月师哥,我施用禁术,若不能如愿,就会被反噬,非死即伤啊!”
“师妹,你逆天采补,我若侥幸活命,从次便会落下重伤,”月华眸子里掠过种种情绪,颓然叹道:“罢了,凤儿你暂留房内,一炷香后,再将我带走。”
母亲在呻吟,在师傅身下激动地喘息,“啊,不要停,求求你……”
凤歌无法接受,这摧毁心志的一幕。
师傅,你好残忍,为什么要点我的穴位,在我面前演出这yín_luàn的一幕?
母亲,为什么你……
师傅将母亲的头发揪起,不带感情地继续用力冲刺,他的脸美艳如一团耀眼的莹光,笑吟吟地回头道,“凤歌,倘若有一天,你能让我像你的母亲一般,在你身下摇尾乞求,那么,你的读心术和魅术,就真的可以称霸江湖了!”
师傅!多么可笑,可恨,可悲……你明明在笑,我却听见你心里在哭……
我最尊敬,最仰慕的师傅!
命运为何如此作弄?
凤歌的视线模糊了。
下一刻,他俯身抱起月华,轻轻地吻在他冰冷的唇瓣,“师傅,你醒醒!”
月华气息微弱,躺在凤歌的怀里,“凤儿,你陪在我身边,我很快活!”
沉淀的记忆重新浮现,撕心裂肺的痛,清晰地贯穿了他的全身。
不要,我不想就这么死去,师傅!放过我吧……
月华,你烙印在我心上的痛苦和幸福,就要烟消云散了吗?
悠长低柔的笛声蓦地停了,行刑房内,一灯如豆。
凤歌缓缓眨了眨眼睛,自己还是好好的躺在床上,梦里佳人香消魂断,醒时空对烛花红。
看来是遇见了魔幻催眠高人,无意间袒露了心中隐密。
他戒备地环视周围,没有探测到任何敌意,行刑房内多了三个人,其中一位面容俊俏清纯,额前一簇白发闪动,趋前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阿飞,曾经是一名刺客。”
另一位收起笛子,夸张地耍了一下衣袖,摆了一个万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