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艾如初又不说话了。
裴清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拿起冰敷袋给他冰敷。安静几秒后,裴清抬起头看着艾如初,直到艾如初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时,裴清才轻轻问:“刚刚他说的,是真的?”
艾如初吓了一跳,说不出话。
“刚刚那个人的意思是,你是同性恋?”裴清又问。
“你……都听到了?”艾如初心虚地问。
裴清点了点头,说:“所以,他说的,是真的?”
艾如初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不该说话。
裴清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过,仔细地给艾如初冰敷,动作轻柔,轻柔到艾如初觉得他认识裴清快一个学期了,裴清就没这么温柔过。
“我,想和你解释。”裴清突然说。
艾如初茫然,问:“解释什么?”
裴清想了想,说:“刚刚,我看到你摔倒,我……很想回头看看你的,只是你和我说过,你要的,是我拿冠军,给班级争光。我不想让你失望,仅此而已。”
艾如初敢发誓,他看到裴清脸红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想要的,我都想做到,”裴清说。
艾如初平静了几秒,抓紧裴清拿着冰敷袋的手,问他:“裴清,你知道吗?你刚刚说的这个,有点像告白,你有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你是不是跑糊涂了?裴清,人不可以乱说话,你知不知道?”
裴清叹了口气,说:“那你当我没说。”
“想得美你!”艾如初气得直接把冰敷袋扔裴清脸上,有些张牙舞爪地问,“老实交代,你什么开始觊觎我的美色?藏得够深啊,你说,你是不是上次帮我说话那次就看上我了!是不是?好你个裴清,够闷骚啊!”
给他三分颜色便能开染坊,说的大概就是艾如初这种人,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本事算是无师自通。
裴清捡起冰敷袋,低着头继续给艾如初冰敷,在艾如初的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什么时候?裴清不知道。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乎一个人。
他不知道有多在乎,也许仅仅是看到被人侮辱会觉得忍无可忍,又也许是看到他摔倒会觉得心脏紧缩。这种在乎,往往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裴清想,不知道便不知道吧。
艾如初看着裴清低着头的样子,说:“我怎么有种我是个大地主,欺男霸女的感觉呢?”
裴清突然找到了艾如初第一次和他说话,拿他名字谐音“赔清”来开玩笑的那种感觉,就是单纯地想揍他。
校运动会结束后,期末考试来了。
期末考试是温原和裴清的战争,当然这是温原一厢情愿的。因为很显然,裴清没把她放眼里。艾如初的成绩中上流,不算差,但还没到可以和裴清或温原一较高低的程度。
裴清属于天赋型的,花在学习上的时间比一般人少,收获的却比一般人多。这让艾如初很是羡慕,让温原恨得牙痒痒。
艾如初成功上位,经历校运动会事件后,他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那种裴清对他爱搭不理的事,少了一大半。
“我发现,裴清变了,”温原默默观察了好几天,得出结论:“他居然会教你做题!”
艾如初笑得很是得意,用余光偷偷观察裴清,说:“他已经拜倒在我的魅力之下了。”
“脸呢?忘带了?”温原泼他冷水。
裴清很是捧场,说得很是虔诚,“对啊。”
温原掉了一身鸡皮疙瘩,说:“这世道变天了。”
裴清觉得自己疯了,因为他看着艾如初笑得无比无耻,却觉得十分可爱,顺眼无比。
年少时,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像是怀里揣着蜜糖,发梢衣角都是甜的。
每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都是从失控开始的。可惜,大多数人都来不及及时止损。
期末考试出来了,裴清第一,温原第二。
寒假开始,艾如初忙着兼职。他从小学开始时就受私人资助上学的,据说是一个国外的慈善家。他很是感激,所以在学习上一直很努力。
受人之鱼,心有惶恐。
所以,年龄稍微大一点以后,艾如初就开始利用寒暑假兼职。
艾如初打工的地方是一家书店,许多顾客都是周围的女高中生。有的女孩看到艾如初,还会索要联系方式。
裴清有次正撞上一个初中姑娘红着脸问艾如初要电话号码,当下脸黑得不能再黑了。
艾如初觉得,如果那不是一个小姑娘的话,裴清可能会忍不住动手。
“能不能有点有夫之妇的自觉?”裴清在那个小姑娘走了以后,黑着脸问。
艾如初瞟了一眼老板不在,直接把书扔过去,道:“妇你的大头鬼!人家一个小姑娘你至于不?”
裴清坐在看书区,看着吧台处的艾如初,有点不高兴,说:“要不,不打工了,我带你玩去。”
“你自己去玩吧,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艾如初说,“我们院里大多数孩子十八岁了都要搬出来,像我们还在上学的,院里不会催,但是我已经决定了,明年开春就搬出来,所以得攒钱啊。”
裴清听了,把手里的书合上,看着艾如初,无比认真地说:“好啊,到时候我带你回家。”
回家,这个词艾如初没有听过,在十七年的人生里,也没有这个概念。
所以,艾如初没有把裴清的话当真,笑了笑说:“你不要打扰我工作就好。”
裴清果然不打扰他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