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弯弯的眉眼明亮的眼珠,好像从未涉世般清澈纯净,他幻化的无声无息,哪怕是十殿阎罗都不知晓他的存在。
他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待在忘川河岸,吸食往生者对于前世的念想,有人来了他就幻做花株,等人过去了他也会为刚刚没人看到他而开心好一会,他许是将这个当成了捉迷藏,他没有办法离开这彼岸,于是只能躲在这儿。
楚赭笑了下,光幕中的画面又一转,血黄色的河水静静的淌着,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从远处走了过来,男孩已经偷偷看了他好久好久,每次他从这路过男孩都会藏在花中,风卷着花叶好像在嘲笑他的害羞,他红了脸可就是不肯迈出这一步,楚赭知道,那是韩思凛。
这日他在河边玩耍却是不小心踩空险些就要掉入河中,一只有力的臂弯及时地套住了他,将他捞上来,男孩微微低着头,他看到那双白色的鞋子,曾经看过无数遍的他不会认错,这就是那个,那个让他只敢远远地躲在后面偷看的人。
楚赭他想,他已经知道了,知道为什么韩思凛初见他时的表现,自己又为何会对他有那种感觉了,他扯了扯嘴角,看着光幕中的两人。
“你真好,这世上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也是对我最好的,”男孩坐在地上,拽着韩思凛身上的一块白色衣角,仰着头说着。
韩思凛半蹲在男孩面前,听到这话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他从宽大的袖袍中伸出一只手放在男孩头顶揉了揉,“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我没有名字。”没有人会给我取名字,男孩低沉的心情涌上眼睛,黯然的目光看的韩思凛皱起了眉头。
“檀溪,你觉得好听吗。”
原来是韩思凛取的名字吗,檀溪。楚赭想他应该要开心的,可是心里却弥漫着一股挠人的悲凉,为什么,为什么这属于檀溪的记忆会如此忧伤呢。
他看的出,檀溪和韩思凛在一起很开心,他经常对韩思凛做一些亲密的动作,那是他表达爱意最原始的想法,没有过多的情话直接实际行动,经常搞的韩思凛措手不及,迅速亲完就跑的檀溪会躲到一旁看韩思凛的反应,一个人在暗处偷偷地笑着。
‘直到有一日,他再没有回来,我也再没有见过他。’
檀溪一个人站在花海中,孤寂的身影弥漫着说不尽的凄凉。后来楚赭看到了秦异所说的男孩,檀溪终日充满乌云的脸庞也慢慢开始有了笑意,他们拉了勾做了约定。
‘原来秦异说的是真的啊,那么自己心里的想法也确实得到了证实,自己的前世就是檀溪。’
光幕中他还看到了大爷,檀溪管他叫判官爷爷,总是笑呵呵地从人间带一些甜的糕点来哄檀溪开心,两撇胡子的老爷爷笑的真的很满足。可那个人却再没见过他,每每问到判官爷爷他也是满脸的犹豫,最后都只是摆摆手转移话题。
最后的最后,他什么也没有等来。
那一望无际的花海,他只身一人站在这血色中,好不孤独,“你,真的不回来了吗,真的不再见我了吗!”
檀溪嘴里喃喃的说着,声音却随着风越来越轻越来越远。终于他带着笑意纵身投入了这无边无际的忘川,不见一丝波澜。
虽然这一幕楚赭曾经在梦里见过,可现在在这三生石上却来得更真实,就连檀溪的心情他也感受的非常清晰,心口那里,很痛很痛。
檀溪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从忘川河里捞出来得,但在那里被万鬼撕咬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十殿阎王端坐于前,他一人跪坐于堂下,旁边的大爷几次出来求情但都没有用。楚赭看着面如死灰的檀溪,咬紧了牙关,就算到现在,你也没有出现,原来你是当真不要我了。
“你我以后不要再见了,你要等便等吧。”正如那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睛为这段感情画上了句号。
他清楚地听到从阎王口中说出的:生妖檀溪,触怒冥府条例,偷盗忘川至宝,然念其初犯,判两千年寒冰地狱后入轮回受七情六欲之苦。
檀溪对这世界是如何的想法呢,明明是没做过的事情却被无端陷害,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然没了任何色彩。既是有人希望我死,那便就这样去了吧,反正无端地留在这里也没个栖息处。
寒冰地狱,真如其名,遍地的寒川布满了恶鬼的哀嚎,有些人将脚踏在冰上走不动了,原来是被这冰吸住了,使劲一拔就留了一层皮在上面,留下两行血迹拖着铁链漫步前行。
‘叮铃,咚’一个绳子穿着的铃铛掉在檀溪的脚边,他看了一眼却没有捡起,这是韩思凛送他的招魂铃,只是如今人已不再,自己要这铃铛又有何用,他转身便不再寻它了。
就这样,他在这里待了一千年,没有受完两千年刑法阴差就把他带了出来,在奈何边见到判官爷爷也没说什么,只是满脸愁容的告诉檀溪:别怪他,他是为你好。
檀溪没有问,没有说,只是仰头饮尽孟婆汤,步入了六道轮回。望来世,我不要再入你的眼,愿此生就这样随风逝去吧。
光幕关闭了,可是楚赭却迟迟没有将手从石头上挪开,一旁的秦异深知他现在需要静一会所以就算下面多出了两个人他也没有出言打扰。
楚赭就这样站着,良久才将手放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前世的自己竟然是由曼珠沙华演变的妖花檀溪,前世的记忆已经占据了楚赭的脑海,他知道他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楚赭了,更是有着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