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花剑已在掌中,青衣修士踏着风火而至,电光石火之间只见一道剑影闪过,领军的天卫统领已散着血花坠落在地。
一剑解决元婴修士,这是剑神巅峰时期才有的修为,牧白衣没想到顾余生竟已将前世修为融合到了这种程度,立刻就以数声急促笛声命下属全力出击,绝不给对手各个击破的机会,“二队,三队,左右夹击!璇玑乐府,击鼓!”
伴随鼓声隆隆,修为大幅提升的两只骑兵疾驰而来,一只只灵鸟于刀光剑影中哀鸣着坠落,顾余生面对这移山倒海般的阵势仍是执剑向前。剑修就是如此,对手够硬,他们更硬,就看谁先被撞得支离破碎。三世真气聚于拾花剑,仙草纹路被金光填满,顾余生抬剑,用的仍是那世间最简单的剑法,“剑神诀——破!”
十方俱灭鼓靠压榨修士灵力强行提升的境界并不能比拟真正的元婴修士,然而四千这个数量足以弥补质量的差距,牧白衣有信心,此次交锋,顾余生就算能扛住,也绝对是重伤的下场。
剑神再强也只是人,他还没有飞升,不可能以一己之力胜过千万强者。若敌人是过去的风奕,牧白衣此战已经胜了。只可惜,如今的顾余生早已不是孤军奋战的剑神。
就在二者交锋时,释英已是闭眸捏出咒诀,手背相靠,指弯曲若菩提,声悠远如佛语:“见我身者菩提心,知我心者即成佛,不动明王印——佛镀金身!”
“佛,你赐我金刚不坏之身,可世人仍是脆弱不堪,若我想护人不受罗刹侵扰,又该如何?”
“那便将你之身赠与他。”
这是离开西方时,佛所给它的最后教诲。天地将它生与佛,佛待它如天地,赐它三相身,教它救世情,许它度世人。它未遵下凡前的诺言,救世之后仍留在了人间,由此应了因果落得如今下场。好在,虽忘了许多事,此咒仍存于心间,而它,也终于有了愿意以身相赠之人。
四千元婴修士的合击,就算只有一炷香时间也极为骇人,剑气相会的瞬间,强大冲击将所有围观者都震出数百里,就连拜凤城的护城结界也被击碎,所有建筑化作灰尘随风远去,只留一城百姓茫然地看着这片天地,神情恍惚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好好的一座城,怎么一眨眼就没了?
第一批音修因击鼓力竭而倒下,直面剑神锋芒的骑兵亦是大半吐血倒地,枯月试着以千里眼寻找重伤的剑神,不料出现在视线中的青衣剑修竟是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不止没有伤势,就连头发都不曾乱上一根,只有手腕上一枚以草叶编成的手环幽幽闪烁着金光,伴随交锋结束,功成身退地化作枯叶落下。
这就是释英独有的保命手段,以自己的枝叶替心中所想之人承受一次致命伤害。佛赐的金刚不坏之身,纵使仙神亦不可破,更何况只是一群凡间的修士。
遇上敌人就躲在师父的叶片下,他说的这句话从来不是开玩笑。
这是不属于人间的力量,枯月也不由为之震惊,“怎么可能,这样强的真气冲击,连拜凤城的城墙都化为齑粉,他竟毫发无损?”
牧白衣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意外,他了解风奕,这不是剑神的手段,想起释英那奇怪的动作,忽的若有所思道:“你看,刚才那株仙草的手印,像不像尊者的手段?”
枯月作为最初的白巫并不是没有试着反抗尊者,然而任他使出所有手段,穷尽一生所学,依旧没办法伤到那个人分毫。如此看来,倒真有些像。
这株草若当真和尊者有渊源,伤到它只怕没好果子吃,枯月素来隐于幕后,此时也是将一切交给牧白衣,自己只道:“剑神是你的敌人,你既然要那株仙草,我就不插手了。”
“呵,跑得倒快。”
他一看出此事不简单便抽身离去,牧白衣原也不指望白巫有什么义气,冷笑一声便命替补骑兵重整阵势。
牧白衣不信这样的手段没有代价,反正己方人多,他也不在乎这些人全死光,这便命人继续消耗顾余生力量,自己则是驱马直取释英所在,“缠住顾余生,我来拿下这株仙草!”
然而,苍陌了解风奕,风奕又怎会不知道他的战术?牧白衣羌笛在手,还未吹响一个音符,一道剑光自空中弯曲而来,面无表情的顾余生已持剑挡在释英身前,抬眸时再不见素日的平和,只有属于剑神的绝世傲气,
“我不死,谁能动他?”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生:看见没有,这就是我的绑定奶!
牧白衣:你当我傻吗?他扔给你的明明是舍身!
释英:不好意摘了假发就是大师。
第一百二十一章
魂丹所携带的不止是修士记忆,还有其生前修为,牧白衣被强迫融合了多名强者魂魄,如今对天下各道都是颇为精通,就算正面与剑神交战,亦能有来有回,不落下风。可得到这份力量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他用的羌笛乃是数千年前异族圣女白姬的武器,那时朝廷刚刚掌握修士力量,将所有异族屠戮殆尽,昔日最为尊贵的圣女也惨遭俘虏。
一个象征部众信仰的圣洁女人落在敌军手里,所受到的便是男人惨无人道的羞辱。那时的定国将军让她做了最低贱的军妓,又以故族子民要挟她不可自尽,曾经的强者就这样忍耐了三十年,直到发现她的族人早已成为任人宰割的奴隶,方才含恨离世。
尊者的恶意不止如此,他让苍陌与白姬融合,继承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