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他能……
“郑老师?”容白笑眯眯地打断了郑国伟的神游,他把手里的购物袋放在桌子上,“这是我给夫人带的见面礼,也是赔罪礼物。希望您不要拒绝。”
还不等郑国伟说话,林双就坚决的把购物袋推了过去,她一脸严肃,身上带着一股容白看不懂的正气:“这不行,这是收贿受贿。”
“话不能这么说,贿赂什么的,说出来多难听啊。”容白摇摇头,表情却很轻松,“古代的时候,学生拜师,是要三跪九叩的,师者同父。除了束脩之外,逢年过节还要帮老师干活。和为人子女一样,这个礼物又不是要让老师做什么事,只是我小小的心意。”
“可是……”林双还想拒绝,却被郑国伟打断了,郑国伟放下报纸,终于认真的坐直了身子,“请和我去书房吧。林双,收下吧。”
容白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他跟着郑国伟走向了书房,说是书房,其实也就是一个逼仄的小房间,里头放了一张木质书桌以及一看就颇有些年岁的木椅,书架也十分简陋。郑国伟没有坐,大概是因为书房只有一把椅子。
“我想知道,那位乔德云教授,确实是你的恩师对吧?”郑国伟问道。
容白点头:“是,他和我家的关系很好,算是世交。”
郑国伟点点头:“三年,还有三年江岩柏就小学毕业了,这三年时间,我会倾尽所能的教他读书,给他塑造一个良好的受教育环境,也能保证他考上一中。但是三年后,我想去省里,或者评特级教师的职称。”
原来他不要钱,不要权,他要的是一条更通畅的路。
容白笑得更真诚了,有些人鼠目寸光,金钱或是权利,着眼只在眼前,这种能想到未来,并且愿意用三年时间来交换的人,实在是非常少见。
足够冷静,也聪明,知道自己的筹码在哪里,也相对公平的没有让容白把他调进教育厅,只是去省城而已。
“老师,果然是个聪明人。”容白伸出手,郑国伟愣了愣,随后和容白双手交握,容白的手很温暖,皮肤很细致,郑国伟有一瞬间的晃神。
容白接着说:“我喜欢和老师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三年后,老师一定可以顺利的调去省城,前途一片大好。”
郑国伟不悲不喜,喜怒不形于色:“那就借你吉言了。”
郑国伟和林双没有孩子,他们结婚六年了,也不知道是哪一方有问题。现在领养的制度也不健全,被父母抛弃的健全的婴儿,很快就会被有人脉的家庭领走。去登记的,三到五年都不一定有名额领养。
郑国伟是教师,好歹是知道不能买卖孩童的,也就没敢去买一个孩子回来。
一旦被人发现,自己教师的职业就算是保不住了。
林双在客厅和江岩柏聊天,她的语气温和,举手投足又充满了成shú_nǚ人的独特气质,江岩柏喝着热牛奶,想着自己的妈妈如果还活着的话,会不会也是林双这个样子?
听李家人偶尔说起来的时候,在她们嘴里,自己的爸爸妈妈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个时候的江岩柏,还不懂得自由恋爱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自由恋爱在那个时代,几乎算得上是罪大恶极。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郑老师,以后有机会的话找个时间一起吃个饭吧。”容白和郑国伟相继走了出来。郑国伟的表情缓和了不少,嘴角也带着一抹笑容,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容白拉住江岩柏的手,走到了门口,他对江岩柏说:“来,跟老师和师母说再见。”
江岩柏埋着头,没有说话。
“不要害羞,我们岩柏可是小男子汉。”容白拍了拍江岩柏的肩膀。
江岩柏最终还是小声说:“老师再见,师母再见。”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郑国伟松了一口气,那个年轻人年纪不大,但是和他谈话的时候,却令郑国伟紧张非常,就好像自己不是在和后辈交流。
而是像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一样充满压迫感。那种感觉明明是虚无的,不存在的东西,却如有实质的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老郑,这……”林双打开了购物袋,那些漂亮的包装盒里金灿灿的项链耳环还有戒指,每一样都是上好的黄金铸造而成,分量十足,款式优雅大方,一看就价值不菲。
即便郑国伟的工资并不低,但是想买这样一套首饰也会伤筋劳骨。
林双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从没有见识过这样大手笔的金钱攻势。
郑国伟垂下眼帘:“收好,平常不要戴出门。”
“老郑,要不然我们还是送回去吧……这太贵重了……”林双内心不安。
然而她那个一直以来都非常正直的丈夫,从来不收学生家长一针一线的丈夫,此时却对她摇了摇头。
郑国伟说道:“这些东西,并不是没有代价的。你安心收着吧,以后,我会带你过好日子。”
林双怔住了:“这样的日子已经够好了,我不需要……”
“你需要。”郑国伟看着林双的眼睛,以一种坚决的口吻说,“你需要。”
林双没有再说话,但是抓住购物袋绳索的指节却慢慢收紧。
不远处的容白忽然停下脚步,他转头看向郑国伟家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自言自语地感叹道:“正直的人啊。”
江岩柏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容白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