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
李惜文用精神力扫一眼就能看见麻袋里有什么。每个麻袋里都是塑料袋装好裹严实的玉米面、面粉、大米、黄豆。中间的小袋粮食里还埋着几瓶菜油和两茶缸缸口封的很牢固的猪油。都是他们家地窖里的东西。
两个麻袋都订着补丁,有个补丁里装着塑料袋包好的一堆很零碎的零钱和同样很零碎的全国粮票,钱少全国粮票多,缠着的小纸条上写着“欠帐”俩字,这两个字歪歪扭扭的,看上去像是左手写的。
所以爸爸妈妈临走的时候耍小花招是托金主任把粮食卖了?
李惜文觉得她爸妈真是很果断的,换了是她自己,要是没有空间囤粮她绝对没有那个魄力把地窖里的粮食都处理掉。她也特别敬佩感激金主任,这个小老头和她家其实也没有太多的交情,可是做的这些事情太仁义了。而且小老头做事还很聪明,有了这两麻袋“邻居们还的”粮食,她家就可以大大方方吃点好的,大大方方花点钱。
这两框大家伙摆在大车上真是非常醒目,是个人都要问一问是什么。
写在信纸上的话都是可以往外讲的,李大海很欣慰的回答:“街坊邻居们以前问我家借的粮食都没有还,晓得我们下放了,他们担心我们家在生产队分粮之前吃不上饭,都把粮食凑一凑给寄来了。”
这个事情要是搁在别人身上,大家可能会觉得:饭都吃不饱了哪有这么好的街坊邻居?
但是搁在会找水的女娃娃她爹身上,大家都觉得就应该这样办。
公社边边的一户人家还主动用手推车把会找水的女娃家这两个大框子加固的大麻袋送回家。
李大海送走那位热情的憨厚大叔,又是羡慕又是得意,和曹月英说:我当了二十年的农村干部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我这是沾了你女儿的光啊。
曹月英不甘示弱:“我教了二十多年的书,学生们从来都没有这样好学过,也是沾了你儿子的光。”
大娘大婶大嫂大姑娘小姑娘们不是看中李振华当孙女婿外孙女婿就是看中他当女婿妹夫或者丈夫,对曹月英真是特别友好,年轻的女社员们更是格外好学。
不过这个话曹月英也只敢在儿子不在家的时候说一说,李振华要是在家,她是一个字不肯提的。李振华给符满娇写了信,但是一直没有人给他回信。
曹月英拆开娘家寄来的包裹,看到中间那包莲子芯和梨膏糖就哭了。李大海把拆麻袋的工作交给了女儿,专心的哄老婆。
李振华背着一捆荆条回家,问李惜文:“小妹,不是收到小舅家寄来的东西了吗,妈这是怎么了?”
李惜文把木框上的钉子拨出来,说:“外公外婆想说‘怜子心中苦,离儿腹内酸。’都不敢写在信纸上。”
李振华沉默了,说是去洗手,在院子里蹲了好长时间才回屋。
李惜文把东西都拿出来,拿出针挑那个补丁,最后挑出来一包零钱粮票还有一个欠帐的字条。
李惜文记忆里好像就没有哭过的李大海看到这包东西抹眼泪,和孩子们说:“金主任和街坊们都是好人哪。振华、惜文,以后金主任和咱们胡同的全部街坊都是咱们家亲戚!”
曹月英更是哭的稀里哗啦,说:“我不该总给街坊看看面缸底。”
李振华安慰她妈妈:“现在粮食不好买,街坊们能体谅你的。”
李惜文看看她空间里其实只差拼装的电扇,和李大海说:“爸爸,等经济情况好转一些,咱们再和金主任联系,我们无偿出技术,让他张罗街道建一个电扇厂吧。”
“你的图纸和数据没有留在学校吗?”李振华问。
“搞研发第一重要的就是要保护自己的利益。这是我自己的兴趣研究,冯教授还是个只知道搞教学的老好人,我怎么可能把我的东西留给学校任人宰割。所有的东西包括加工好的零件我都收起来了。”李惜文转转眼珠,“我有留错误的图纸和漏洞百出的实验记录,要是有人想偷我的东西,他会哭死的。”
“那咱们弄的这个小型打井机怎么办?我还想拿来当毕业设计的论文呢。”李振华发愁了。
“没有电扇还有扇子可以用,对生活影响不大。打井机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抓紧时间搞,尽快搞。设计出来你俩各给自己的教授寄一份回去当论文,给国家和你邢伯伯再各寄一份出去,我们请国家、请平京农业局给你们解决缺少的那个什么泵什么机,支援你们做研究。”李大海摸摸李惜文的脑袋,“电扇厂的事,学校里不会跟街坊抢吧?”
“学校办电扇厂一样要找厂房找工人,再说电机才是真正重要的技术,学校不可能不答应的。万一换了校领导不答应,我就不把我改进的电机交上去,他要不懂行是他的损失。”李惜文眨眨眼,“我后面还有洗衣机、烘干机、电视机、电冰箱、空调一堆一堆的家用电器等着被我研发设计出来。从今往后四十年,全华国甚至全地球的家电行业标准说不定都是我说了算!”
“想的真美!”李振华用力摇李惜文,“小妹,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