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的圆形白斑都栩栩如生。另外,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反射着耀眼的光。
……说真的?比皇宫还豪华的海盗老巢?
其他建筑细节,维拉斯不打算冒着被闪瞎的风险观察。因为他一眼就判断出了重点——这地方没有门,也没有窗。
艾希利欧却很兴奋。“百合宫!”他尾音扬起,“高贵而圣洁,您应该会喜欢!”
维拉斯被对方刻意的敬称弄得汗毛竖起。“请允许我提醒你,帝国早四个月前就已经战败了。”
“啊,没错,四个月。”艾希利欧重复,目光对上维拉斯的,“在知晓您在锡尔斯玛利亚的英勇表现之后,我就对您倾心不已,想要见您一面。”他把手按在胸前,庄重地点头,“幸好没人敢以死刑亵渎您尊贵的身份;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不管是抑扬顿挫的调子还是文绉绉到接近表白的内容,都让维拉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也许你可以直接用‘你’。”他不抱希望地提议,因为他觉得对方在故意恶心他。
艾希利欧却从善如流。“太子殿下,你真是太平易近人了。”他感叹道,然后托起维拉斯的手,爱怜一吻。
实话说,如果维拉斯手背上不是插着注射器的话,这动作十分唯美。可惜被吻的人只有毛骨悚然的感受,因为亲密程度严重超标。那么,对方掳他来果然是为了……
维拉斯好容易控制自己不发散思维。“我怎么了?”
艾希利欧唇边的笑容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我让他们请你到皮塔图斯来,而且务必一根毫毛都不能少。但他们竟然让你遭遇了飞船爆炸,简直不可饶恕!殿下,你放心,他们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维拉斯默默地盯着对方面具上张牙舞爪的火龙,保证不显怯场的同时避免眼神相接——他一点也不关心艾希利欧是不是要给他“报仇”好么!
还好艾希利欧并没打算太过考验维拉斯的耐心。“你的伤并不重,因为你采取了及时有效的逃生措施;只需要静养一阵子,你就会完全康复了。”很短的停顿,他旋即补充:“为了不让你受到痛苦的折磨,所以我擅自给你加了一些缓和剂,希望你不要介意。”
也就是上了麻醉……
维拉斯得到自己预想中的回答,闭嘴不言。抑制剂、中和剂、麻醉剂,估计还有愈合剂之类的……
这下可好。假如他有机会逃出这里,头一个要面对的八成就是滥用药物引起的副作用!
“你累了吗?”艾希利欧的声音听起来像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那就好好休息吧……”
维拉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一成不变的环境让他对时间失去了概念;他只知道有人定时照料他,而艾希利欧再也没来过。
这从一方面表示,海盗头子说不定打算把他养肥了再吃。毕竟不管是艾希利欧还是皮塔图斯,两者拥有一种相同的矛盾——奢侈华美,反差突兀,前者后者都可能致命。
另一方面,让他落到这种悲惨境地,绝对都是西维奥的错!
没等维拉斯咬牙切齿地数出一二三乃至n条西维奥该死的理由,不远处忽而亮了起来。意识到那亮光并不来自现实、而来自被抑制剂强制覆盖成空白的精神图景,他的震惊在不到半秒的时间里变成了悻悻然——
怎么又是那家伙?
或者该说,对方成功潜入皮塔图斯,他果然猜对了?
就在维拉斯打算无视时,两人之间那条从未用过的精神连接突然有了动静——
你还好?
托你的福,暂时死不了。暂时没法竖立精神屏障的维拉斯没好气地噎了回去。
对面沉默下来,但连接并没有断。
嗅出背后的含义,维拉斯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天啊你可千万别道歉,算我拜托你?
对面变得更加沉默。再开口时,西维奥换了个话题——你在哪?
百合宫,维拉斯吐槽,到处都是骚包的糖果百合,有张挺舒服的床,斯密茨还慷慨地给我搞了点香水。
西维奥显然不关心床或者香水。你现在能动吗?
如果说前面的问答都是穷极无聊的闲谈,这就肯定不是了。维拉斯的警惕性被调动起来——你想干嘛?
西维奥的反问来得非常快。我以为你并不想留在皮塔图斯?
然而维拉斯的反问更快——难道你以为我还愿意回联邦坐牢?
西维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一个人没法离开这里;皮塔图斯是人造行星。
人造行星就意味着一切都在海盗的掌控下,很难有空子钻;这确实出乎维拉斯的意料之外,但一个被注射了抑制剂、哪儿都不能去的向导确实发现不了什么。所以他一边默默记下这条信息,一边油腔滑调地回答——我相信这对你来说不成问题。
西维奥的语速急促了一些。你在回避关键。
维拉斯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并且努力地把这种情绪传递过去。那是我自己的问题——哦,对了,我是不是还得补一句谢谢总统关心?
里头的嘲讽意味不言自明,正借助精神定位逐渐缩短两人距离的西维奥只当自己没听出来——
我不会把你留在这里。
撂下这句,他不等维拉斯回答就切断了连接。
这似乎是帮忙,但维拉斯一点也不觉得感激。事实上,他都快被这种理直气壮气笑了。“我不会把你留在这里”?如果不是西维奥中途阻挠,他现在搞不好已经全须全尾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