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不懂了吧,女孩儿脸皮薄。你拒绝了人家,人家自然会躲着你。说不定人现在已经在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交了新的朋友了。”陈怀远安慰梁冬哥道。
“……也许吧。”梁冬哥没提楚香雪那时候提出的约定,心知她不是陈怀远所说的情况。梁冬哥在得知王玉玲曾担任过金陵女大校长的消息后,就跟王玉玲打听过。从王玉玲的口中得知楚香雪参加了三青团后被军队里来的人挑选了去,但具体去了哪里,王玉玲也不清楚。梁冬哥这时候想起,也不是因为思念故乡,而是尚际方传来的情报——血锋出事已被察觉,军统方面有人疑似楚香雪。
陈怀远看梁冬哥低沉的样子,心里老大不高兴,心道:你拒绝都拒绝了,几年前的事还有什么好惦念的。要惦念也该惦念我这个顶头上司才是。
梁冬哥哪里知道陈怀远心里的那些弯弯道道,见陈怀远皱眉,还以为他又犯头疼病了。
“师座,又犯病了?”
陈怀远只哼哼,也不说话。
梁冬哥见状急了,起身理了手头的文件,拿了毯子来给陈怀远披上:“师座您先休息一下,我找军医来看看。”
陈怀远见梁冬哥误会,忙一把拉了他的手,摇头说自己没事。
可陈怀远越是这么说,梁冬哥就越觉得情况严重。无奈陈怀远手劲大,梁冬哥挣不脱,于是好言相劝道:“师座,您别拗了,我还是叫军医来看看,再不济就去大医院。老这么折腾,光吃止痛药也不是长远的法子。”
“至于这么一惊一乍的嘛。”陈怀远示意梁冬哥放宽心,“我真没事。你不信是吧?不信也没办法,我困了,躺下先睡一觉。”
陈怀远本是靠坐在躺椅上的,说完便放下椅背,半躺了下去,示意自己要睡午觉了。
梁冬哥拗不过,只好去拿了枕头过来给陈怀远垫上,手指拂过他左鬓的发梢,心下有些叹息。
陈怀远似有所觉,闭了眼又睁开,淘气梁冬哥道:“怎的,小猴子给老猴子薅毛呢?”
梁冬哥白了陈怀远一眼,自顾自地去关窗拉帘,只留了通风的一点小口。退出房间前对陈怀远道:“师座,践行酒定了就在今晚,我半小时后来叫您。”
桂南会战的最后阶段,预五师在陈怀远的坚持下,孤军奋战一周之久,帮助掩护大部队撤退,直到军政部令其撤退才退出战场,战后自然是要受到嘉奖。
这会子大家也知道陈怀远的脾气了,不敢给他胡乱升官调位,预五师虽然打得就剩下百来人了,但也没说要撤销番号,而是优先给予补充战员。除此以外还把三〇七师划给陈怀远节制。这等于是让陈怀远虽名为预五师师长,但实际上却管着两个师的军力。
梁冬哥回到部队后被升为上尉,不久又被升为少校,仍然担任陈怀远身边的机要秘书兼侍从副官。
副官处是司令部的六处②之一。副官处主任也叫副官长,按照此时的军内编制,师一级的副官处主任应该是由中校军衔的人员担任。但长期以来,预五师副官处的管理基本上就是一个梁冬哥在跑前跑后。因为一来陈怀远当初来预五师是光棍接班,自恃艺高的连个侍从都不带,身边也就带着个洪军医和半路捡来的梁冬哥,连卫士还都是地方委派来护送的;二来当时陈怀远接手预五师不久,便发生大批军官逃跑现象,司令部里的六个处长逃得就剩一个军械处的少校军械官,能忍住没逃还是因为舍不得刚分到部队还没开封的一批枪械。所以副官处,军需处,甚至军法处在一开始都有梁冬哥的直接参与。尤其是副官处,因为预五师原本是被当做战场预备队,没有直接领导的上级部队,比较独立,所以也没有上级副官处委派到陈怀远身边的副官,陈怀远自然是启用亲信的人担任这种职位。导致当时才少尉军衔的梁冬哥一个人就行使着整个副官处的权利,还外加半个军需处的工作。
随着陈怀远一路招兵练兵,预五师的人员逐渐完整,副官处下辖的人员也逐渐增多,包括预五师重要军官的副官在内,书记、司书、司号长、驾驶班、机工、炊事班、饲养班、传达班等。梁冬哥从一开始跟着陈怀远刚到部队什么都是都打点杂,到后来主要负责译电工作和陈怀远的日常起居,再到最后管着五十来号人连轴转,虽然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但有时候也免不得有点手忙脚乱,
当然了,陈怀远身边现在也不只梁冬哥一位副官了。战后预五师的缺员得到大幅补充后,全师的编制也变得相对以前完整了很多,梁冬哥也有了自己的直属上司——由上级委派而来的副官处主任甄禄。此外,师部的副官处还来了不少新人,除了新上任的副官处主任甄禄,还有中尉副官苏行廉,二等书记宋仁,以及二等司书余珊珊等人。
此时预五师的副官处,已经具备了发挥监视功能和展开党内政工工作的作用。梁冬哥虽然因为是陈怀远的亲信而在司令部里地位比较超然,但也不得不面对自己的权力被大幅削减,行动受到更多监控和干扰的境地。好在梁冬哥潜伏的主要目的是掌握情报,以待关键时刻发挥作用,而不是升官揽权,于是他也乐得甩掉一堆没用的工作包袱。不过在陈怀远的示意下,梁冬哥在司令部基本上还是能横着走,倒也没什么人敢无故动他。
当然,预五师里变动最大的,当属几个团的团长了。
戴彬和吕方丹都因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