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透露出诡异感。被扔在冰冷阴暗的地下室,不清楚究竟在多少天后,牢门再次打开,有人走进仔细查看了断口,而后是杂沓的脚步声,士兵在兴奋地报告,“果然又长出来了!”
那人颔首,一只关在竹笼里的老鼠被送到灵安面前,可现在的灵安并不能顺利分辨出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只觉得兽性大发,有上前撕碎它的冲动。
但到底没有行动,还残余零星自制力,隐约感知到自己被投入了一场古怪的实验。面对灵安的无动无衷,一支针头被扎在了身上,随即注入大量不明液体。
效果立见。在灵安眼里,面前的老鼠无疑成了绝顶美味,他急速上前三两下咬破竹笼,那可怜老鼠被一口吞咽。
紧接着一只扑腾不停的母鸡被丢到眼前,灵安一个饿虎扑食,咬紧,缠死,羽毛漫天飞舞,母鸡成了囊中之物。正准备饱餐一顿时好几个士兵一哄而上压制住了灵安,那母鸡被另一个士兵劈手夺下,却突然,灵安挣松了些束缚,朝那士兵脖颈迅猛一击,生生扯下一大块肉来,惨烈尖叫撕心裂肺。
不出片刻那尖叫声便被一只掐在脖颈上的大掌扼在了咽喉,剧烈拧动,寰椎因为受力而直接碎掉,轻轻一推,士兵倒地不起。
为首者略一点头,“行了。”
有人上前,军刀在灵安脑下一寸处浅浅划上一圈,而后一人钳住蛇头,另一人狠力拉扯蛇皮,一褪而尽!
这一回,有时断时续的疼痛感传来,但整个神经系统都被搅乱,时而生不如死,时而如坠天堂。一只处于昏迷中的乌龟被抬上来,瘦瘦小小,看起来就不美味的家伙,被放在完全丧失了理智的灵安面前。
因为龟壳的存在而屡次碰壁后,那条血红了眼的黑蛇,看准了面前乌龟壳下的软肉。他放缓了速度,因褪去蛇皮而血肉模糊的身体匍匐在地,试探着,摸索着,从尾巴开始,一点一点,撕裂他,吞食他,钻进他的身体,毁灭他,最后,在无边幻境之中,把自己想象成他,伪装成他。
第19章
渚一是尚南养的一只乌龟,他们相识于彼此的童年,它陪伴他,他悉心照顾它三年,可后来有一天,他醒来,却再也找不到他的渚一。
那天,不足七岁的尚南被父亲强行拽上猎捕舰,父亲狠命掰过他的脑袋,不准他动弹,然后,他看见无数枪口对准那些已经进化出语言功能的动物,鲜红色的血液一团一团,在海水中晕染开来。
大规模变异爆发,人类对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生命赶尽杀绝,先是从陆地开始,在此过程中,但凡是熟悉一点水性的动物都慌不择路奔赴海洋谋生,却不曾想,扫荡一通过后枪口很快转向,这颗星球,于他们而言再也不存在安宁之所。
七岁的尚南,第一次见到这样血腥惨烈的景象,在父亲的钳制下不停哭喊,可没有换来半点温情,端枪射杀的士兵丝毫不受其影响。
从日出开始,几十艘猎捕舰于东海岸一路向西行驶,到后来,尚南闹够了哭累了,第一轮的教育目的已经达到,父亲推开他,命人将他双手拷在船舷上,“睁大眼睛,看清你的责任。”
在耳边说出这句话的那个人,并不因自己的残暴行径而感到羞耻,反倒是自豪于自己为巩固人类地位做出了卓越贡献。
士兵轮番上阵,夜幕降临,尚南却始终被禁锢在原地。他看见无数动物哀鸣着死去,他看见一只只渚一的同伴被射杀,他不确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渚一是否还安全。渐渐的,他的眼睛开始变得空洞又麻木,隔日凌晨,父亲问,“懂了么?”好半晌,他机械地转头望向那个男人,双目无神地点了点头。
“对这些动物放任下去只会对人类构成不可估量的威胁,忘记你的良善,在违背自身利益时,此类被推崇的品格通通都是空谈。”
这样的价值观被不断灌输进脑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不再挣扎,接受,并成为其奴隶。
再没有养过任何小动物,渚一是于刺骨寒风中被他护在掌心的最后一簇火苗,摇摇曳曳,行将熄灭之时,却突然璀璨燃烧。
可是,命运起落跌宕,这样重要的渚一,再次下落不明。
秋水滩的私人宅邸外守卫着成排死忠的士兵,不存在被强行带走的可能,那么,只能是他被诱.导着自行离开。
正在查监控之时,却有士兵前来报告,疾步到门口,只见那小东西竟又晃晃悠悠地回来了。他说,他只是去海滩上看了久违的落日,却在盛景中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多睡了几天,让你担心了,很对不起。”
喜极而泣。享受到了这样的体验。
他双手托住他,与视线平齐,却发现他的神态并非美梦过后的恬静,但是,对他的话,从来深信不疑。
直到高等生物探测网覆盖全球。
成批身体结构及脑容量发生了显著变化的动物被带往路孤岛研控中心,半露在空中的触须蠢蠢欲动,终于在一次直播会议中撕破脸皮。
那老东西要笑不笑,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贤侄啊,贵府上空的警戒色可是最为绚烂呀。”
紧接着,几张波形对比图被投影在屏幕上,有人惊诧,有人等着看笑话,有人已经在心里盘算起等他落马自己能升个几级,科学家们却是抱着貌似纯粹的学术态度,摩拳擦掌,兴奋不已。原因再明显不过,房子里,有生物在综合评估下已经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