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以手轻触,稍作确认便去看那信封上的字迹。
信封上面只有四个字,“邹哲亲启”,写得不大好看,但是一笔一划都极为认真,像个初学者。
“二少爷说核对过笔迹了,是周平海的。”徐媛放小音量道。
严黎看着那封信,深吸一口气,撕开封口,两个一次性注射器随即滑落。注射器被使用过,针头上还带着暗红色的斑渍。
这着实是有点奇怪,何寄凡被易映手下的卧底发现出现在红堂,没过多久消失三年的周平海也出现,还给邹哲寄了恐吓信。
“他为什么把信寄给邹哲?应该直接寄给我才对。”严黎不再看那两个令他恶心的东西,连同信封一起扔回旅行包里,笑得从容,“周平海要找我报复的话,根本无需打草惊蛇,你还有话没说完。”
徐媛望着他,轻叹了一口气道:“严总,有没有人说你变聪明了?”
她从随身的手袋里拿出手机,递给严黎。
严黎接过来,点亮屏幕,入眼就是一张极为血腥的照片。他皱着眉仔细去看,发现那个死者的脸有些熟悉,稍作回忆便发现原来是何老太爷手下打理毒品生意的几个叔父之一。再接着看下去,又是一系列的凶案现场照片,死者不是同一个人,但有一个共通之处,都跟周金然、周平海父子结有仇怨。
“他从‘毒王’变成连环杀人犯了?”严黎不知该说什么,把手机递回给徐媛。
徐媛接过,立即把那些吓死人的照片全部删光,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样整个人放松下来:“我只是过来传话,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回去h城亲自问二少爷比较好。”她看严黎眉心紧锁,脸上一丝笑意也无,便知他万分不情愿,只能放柔口气劝道:“周平海跟警方结了梁子你也是知道的,这回他的案子由易映易警官负责,你跟易警官也有私交,若想高枕无忧,还是要把此人除掉才是上策。”
其实严黎不用她说心里也明白,周平海这人如此记仇,只要他活着一日,自己便难以心安,总要时时提防。徐媛说得婉转,这次警方也要出手抓捕周平海,于他大有裨益,不如借此机会将周平海除掉,一劳永逸。
况且,这回周平海竟将恐吓信寄给邹哲,恐怕已经知道他的身份,这件事确实不好问徐媛,还是得回h城一趟才能弄清其中关节。
他思虑一番,便已经打定主意,索性趁着邹哲在关内拍戏将事情彻底了结,于是开口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徐媛知他主意已定,便笑了一笑道:“看你的安排,当然是越快越好。”她见严黎点头,就又道,“二少爷说,若不是你要跟队到这里来,他要找的第一个人恐怕是你。”
“我知道,多谢你的好意。”严黎望着她展颜一笑,“委屈你在这里多住一晚,我们明日再动身。”
徐媛看他笑得十分疏离客气,不知为何心里很有点酸楚,眼眶一红,竟然忍不住落了两行眼泪下来。
她这一哭,倒是把严黎唬了一大跳,忙上前将徐媛揽进怀里,轻声询问:“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哪里得罪了你?”
徐媛用手把眼泪抹去,勉强笑道:“不是,我只是想起你刚到公司,我们一起到s市看金梧桐开幕,你被人拿刀追着砍了七八条街……”她突然破涕而笑,“那时候,我虽然害怕,但心里是很依赖着你的,你同我们一起喝的结拜酒……可是现在……我不知道怎么了……”
她说着又忍不住落泪,自觉十分丢脸,便把脸埋进严黎肩窝,抽噎不住。
严黎被她说得也恍惚起来,一边拿手抚着徐媛的背以示安慰,一边想着这几年自己的确跟他们都疏远了,见面只有面上笑着,连公司都不想去,每日里胡天胡地。刚回国那时候,他是真的有心帮何寄安做些事情,现在那些往事却已成过眼云烟,连想都不愿意想起。
他原来以为自己的感情绝不会改变,现在却知道再坚定的人也挨不过一次又一次的彻骨之痛,它深埋于体内,无法触碰,无法减轻,只能咬牙忍受,然后在伤到最痛处时放手,不再强求。
“老板,我知道人不可能回到过去,但我还是你的朋友。”徐媛哭了一会儿,终是抬起头来,看着严黎笑着说。
“我知道。”严黎也回她一个微笑,这次笑意直达眼底,眼角带出两条极细的笑纹来。
徐媛终究是独当一面的女强人,又哭又笑好一会儿尽情发泄了一番便又龙精虎猛,收拾好情绪兴致勃勃的要去跟训。严黎只得随她,却事先提醒她有三个凶巴巴的教官在旁督场,让她一定收敛些。
上午依旧是体能训练,徐媛只在看见周泽涵时稍微兴奋了一下,拉着严黎说她看好的那个乐队野火写了两首不错的新歌,让严黎回去听一下。严黎对那支乐队没有很大的兴趣,却不能拂了徐媛的面子,只能点头答好。
徐媛在旁看了一上午,最终只发出一句“邹哲竟然黑了这么多的”感概,倒是严黎忍不住,说了些自家影帝被晒得全身通红蜕皮最后只能求助于美黑膏的事情。
徐媛听了就转头看了严黎好一会儿,然后笑得极为促狭道:“你是喜欢他白些还是黑些?”
严黎却真的想了许久,看着在操场上负重跑圈的邹哲道:“黑一些好像也不错,原来太白了些。”
邹哲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忽然扭头与他对视,严黎心就猛跳起来,不知是不是在太阳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