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表面上看,老太后没觉出来褚绍陵对卫戟有多么的宠爱,那侍卫在褚绍陵身边快一年了,没升迁,没赐珍宝没赏宅子,平日里卫戟出来同当差同寻常侍卫无异,该他做的他一项也少不了,且事事尽职尽责,谨小慎微,没恃宠生娇,没在宫中恃强凌弱,让人一点错儿处都挑不出来,太后就是有心拿住点错来敲打一番都寻不着他的把柄。
褚绍陵自一年前就埋下伏笔渐渐出了效果,褚绍陵明面上提拔的是卫铭和卫战,卫府如今慢慢的又走进了皇城权贵的圈子,渐渐有了复起之色,只是别人只看到了卫战如何如何被褚绍陵和梓君侯府抬举,如今做了驸马的也是卫战,卫战享受光鲜的同时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报酬,比如说,充当卫戟的保护伞。
卫战连连升迁,如今又成了驸马,相比下卫戟这个当侍卫的弟弟就太不引人注意了,这正是褚绍陵想要看到的,他为了卫戟要提拔卫家的地位,但这个责任却不要卫戟来担当,虽然表面上卫戟失去了一些权力,但换得的是他的安宁和平安,至少在褚绍陵还不能掌控一切的时候,褚绍陵不会让卫戟站到人前来。
褚绍陵拉着太后的手,轻声笑道:“一开始是觉得男孩儿新鲜,如今看……不过就是那样,试过几次也没什么意思了,等过几年他长大了孙儿就将人放出去,将来娶了王妃,身边再有个他也不方便。”
褚绍陵一句话说进了太后心里,太后点头笑道:“这就是了……你每日事多,按理说身边有个得宠的人让你解解闷儿,哀家也不该多嘴,只是万事有度,既你这么明白事理哀家更放心了。”
褚绍陵点头,轻笑:“只是没想到这么点事儿竟让人当个话柄来说,真是……”
“你别吃心。”太后见拍了拍褚绍陵的手,“你是要做大事的,多少双眼睛看着你,略有些微错处就要有人拿住了来做文章,这也是常事,看看你父皇,平日里让那些御史劝诫的还少了?这卫戟,你既然喜欢,就先将人留在身边吧。”
卫戟的事终于在太后前面过了明路,褚绍陵心里放松不少,点点头:“多谢皇祖母体恤。”
说完这事祖孙俩又说起了靖国公府上的事,絮絮的聊了起来……
……
“秦王果然是这么说的?”昭阳殿中褚绍阳听着宫人偷听来的话轻笑,“他倒是会糊弄皇祖母……偏生皇祖母还什么都信他的!”
宫人垂首:“秦王确实这么说的,还说现在就觉得那人没什么意思,等过两年娶了王妃就将那卫戟放出去,说自己身边有这么个人不好看,将来的秦王妃也不能答应。”
褚绍阳嗤笑:“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他跟那个侍卫在千寿行宫里恨不得都以夫妻之礼待之了,还说什么没什么意思……好,这话可是褚绍陵自己说的。”
褚绍阳冷冷一笑,是褚绍陵说了不把卫戟当回事,呵呵……不知道碧涛苑那位听见这话会作何感想呢?
翌日馥仪回门,小夫妻一起给皇帝请了安,得了些赏赐,皇帝留卫战说话,馥仪独自回后宫给太后请安。
馥仪跪下磕了三个头,起身,跪下,磕了三个头,起身,再跪,又磕了三个头,太后连忙命嬷嬷扶馥仪起来,将馥仪拉到身边来细细看了看,馥仪今日穿了一身狐狸凤毛大红洒金的对襟云锦袄,头上戴着几只赤金凤钗,一身穿的比在宫中时还要华丽些,太后看着喜欢,拉着馥仪的手细细问:“驸马对你可好?卫府的人对你可够恭敬?”
馥仪垂首轻笑:“驸马很好,待我很体贴,府里的人也好,家里有个老太太,几位太太,都是和善的人。”
“那就行。”太后拍拍馥仪的手,低声笑道,“那哀家就只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馥仪脸上一红,垂首不答言,太后笑笑:“这孩子,都嫁人了,有什么难为情的……”
“说什么呢?”褚绍陵进了里间给太后请安,馥仪起身就要磕头,褚绍陵连忙拦着,“有没别人,就别弄三跪九叩那一套了,四妹妹刚回来,咱们还是坐下好好说话的好。”
褚绍陵坐下来轻笑:“我记得今天是四妹妹回门的日子,过来果然看见了,在卫府过的可好?”
馥仪含笑点头:“很好,虽没宫中奢华,但也是锦衣玉食的,府上人对我恭敬的很,弄得我时时倒是有些不自在。”
“妹妹公主之尊,她们心中敬畏也是有的。”褚绍陵细细问了问卫府的情形,放下心来,“我给四妹妹准备了些东西,都是你以前喜欢的珍玩一类,一会儿一起带回去。”
褚绍陵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都是大手笔,馥仪的婚事从头到尾都打点的非常好看,馥仪心中感念,连忙道:“大哥已为我破费了那么多,哪里好再要大哥的东西。”
褚绍陵一笑:“你能将日子过好了我也就放心了,卫战那里我也会嘱咐他,如今只等着你们开花结果,我这一场费心就算有了结果。”
馥仪含羞垂首,太后撑不住笑了:“你倒是跟哀家想到一处去了,哈哈……”
同一时刻的碧涛苑里,卫戟收到了一封没头没尾的信。
信是扫雪的宫人看见的,封的严严实实的信封上只写了“卫戟”两字,宫人并不识字,拿给王慕寒看的时候王慕寒斟酌了下,交给了卫戟。
原本王慕寒是想直接给褚绍陵的,后来一想卫戟万事并不瞒着褚绍陵,明明是给卫戟的信,自己拦下来给褚绍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