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淇奥。
天还蒙蒙亮,天空灰白灰白的,傲祁没有点亮蜡烛,因此俯下身的时候淇奥的脸就全部罩在他的阴影下,这样一来鼻子嘴巴都看得有些模糊,唯独墨画似的眉舒展开和长长的睫毛特别清晰,嘴角紧抿着显出微微向上的弧度,只可惜嘴巴一点血色都没有看起来白惨惨的。
淇奥还是侧卧着的姿势,随着他的呼吸被子微微起伏,傲祁就这么站着看了一会儿,最后帮淇奥把被子掖好,转身走出房间,身后隐藏跟随着以午城和子夜为首的十来个暗使。
辰煜留下来保护和照看淇奥。
傲祁出了旅舍的大门就骑上马,暗使继续隐匿踪迹跟随着。
这个小村镇离海边有大约五十里地,到了那他们还要做一些准备,毕竟这种事情他们也是第一次做,只能从安全装备这方面设法周全,就算是个顶个的高手,面对惊涛拍岸的悬崖谁都不好说能全身而退。
不到一个时辰傲祁就到了昨天他和淇奥站的那个地方。
悬崖上是一片碎石,偶尔几丛枯黄的野草从石头缝里生出来,还好除此之外还有几块巨大的石头、一颗扭曲的树,这对于他们即将要做的事情已经是很好的条件了。
他们准备的绳子是特别制作的,由好几股大麻绳拧在一起,又带上了一些碎布,这是要垫在石头突出的锋利岩角上,避免在拉扯的过程中绳子过渡磨损。
傲祁让马停住后就翻身下了马,走到悬崖边上面对着大海负手而立。
傲祁身后本来是空无一人,一眨眼突然就出现了许多身影整齐排列在他背后,一个个穿着黑色的衣裤带着同样的面具,无声无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连姿势都是一模一样的,低头站立等待着傲祁的发令。
海浪由远至近席卷而来的声音规律的充斥在四周,傲祁转过身扫视了一周这些暗使,目光突然就停在了某处。暗使们还没弄清傲祁一直没有下命令是怎么一个情况,就听见傲祁阴冷的声音插入远远近近的海浪声中:“好,很好。”
仿佛只是一个呼吸的瞬间,傲祁的声音甚至还在队伍前面环绕,等他们再反应过来时傲祁已经从队伍最前面消失,突然出现在他们暗使中间,把靠近老树的一个暗使用一种暧昧的姿势死死的压制在树干上——一手将对方双手举过头顶扣住,另一只手臂则环绕过对方的腰,把对方禁锢在自己面前,一条腿插入对方双腿之间——这样一来使得对方丝毫没有动弹的余地。
在暗使们诧异的眼神中,傲祁盯着对方的眼神像是恨不得要把对方千刀万剐一般,盯着盯着傲祁冷不丁的笑了:“说吧,他被你弄哪里去了?”
从面具下面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大概还在旅舍里昏睡着吧。”语气非常的轻松。
然而就算这个声音在模糊,暗使们很快就听出来了对方,随即异口同声的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应该是还在旅舍里睡觉的公子么!
傲祁皱着眉放开淇奥被扣住的双手,伸手取下淇奥的面具,淇奥那和自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五官就映入自己眼睛。
淇奥没有半点意识到欺骗了他的反省,甚至还有些小得意。太阳从海底刚冒出了一条边,阳光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洒在天空大地,金光粼粼的海面照映入淇奥的眼底,衬着淇奥眼里一丝狡黠和坚定,仿佛是柳絮吹过四月连绵的春草,满目的嫩绿里点缀着那么几朵鹅黄的小花。
傲祁与淇奥对视半晌,还是像往常一样一对上淇奥的笑容就无可奈何,当时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就想一脚把淇奥踹死免得费这么多心思。
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从来都是淇奥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这一次事情不同寻常,平常他听淇奥的就算了,这种事情哪能开玩笑。
再说淇奥现在身体一点都没恢复,如果是以前的淇奥他一定会带上淇奥,能事半功倍,然而现在的淇奥,说难听一点带着他就是多带一个包袱,就怕到时候在过程中还要多分一份心思照顾他。
傲祁心里想的淇奥又有哪点不明白,他伸过手,半搭半拉着傲祁的领子,两个人原本呼吸纠缠的距离又进了几分。
淇奥特地摆出一个柔顺和煦的笑,笑得比初春破开山顶白雪的那第一抹日光还要暖人,目光里无比的执着又加深了几分:“这种事情我是不可能放你一个人去的,要我在旅舍等着你,想都不要想,就算是包袱也是你的责任。”经过了上一次,淇奥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带了这么久的傲祁独自涉险,要不然到最后陷入莫名境遇还要去奔波劳累的还不是自己。
暗使们纷纷把眼睛转向刚从海里蹦出来的太阳身上,表示太阳都没有那么刺眼。
☆、山崖
傲祁把绳子系在树上打了一个死扣,用力拉了拉,把绳子一头丢给淇奥,然后自己再结另一条绳子。
最粗最长的几根绳当做主绳,暗使将一头抛下悬崖,另一头已经缚紧在悬崖不远处看起来十分牢固的大石头上。
绳子顺着悬崖垂下,在半空中随风微微摇摆,等待着傲祁他们和暗使系好保护绳,检查全身的保护措施,冒险就将开始。
淇奥在绳中段打了几个结,与其他的绳子一起形成一张网,然后围在自己腰间,再用绳绕过胯下拉上到腰部,排列着在保护网外部绕了几圈。
低头审视一番觉得这个方法要比单用绳子腰间舒服而且安全许多,于是走到傲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