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若初还无法完全代入到这个新身份此时的心情之中,他对眼前的姚芳没有特别复杂的感情,只有小时候她对狗哥照顾时的一些感激。
他没有亲历祁若初之前22年的单亲生活,无法通过他的ròu_tǐ继承对于抛弃了他的生母的怨恨和复杂的渴望。
“若初,你还恨我么……”姚芳就快出国了,而且可能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即使她明明猜得到问题的答案,可还是有些不死心,她不甘心让自己剩下的唯一的骨肉一辈子都记恨着她,“过去真的是有很多不得已我才离开你……”
祁陆一听她这话,心立马就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看向祁若初。这样的解释,之前他不是没对祁若初说过,可对于一个被母亲遗弃的孩子,根本不会去理会大人当时为什么会那样做,只会钻牛角尖的认为母亲在只有不在乎孩子的时候,才会选择抛弃他。
这样的恨不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消逝,反会会随着生活中每个单亲家庭孩子才会遇到了白眼和困难而与日俱增,那时的祁若初也不例外。
每当同学嘲笑他的爸爸是个人妖,妈妈不要他的时候,他心里头的恨就会疯狂的滋长。
祁若初愣了愣,他该怎么回答姚芳?不恨——好像不太可能,可现在的他真的对眼前白发送了黑发的可怜女人恨不起来。
“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吧?”祁若初只能用这样棱模两可的回答她。
祁若初如此温和的回答不禁让祁陆在震惊之余悄悄松了口气。姚芳本来是有心理准备的,她试想过祁若初会说怎样怨恨的话,她甚至已经准备以下跪这种方式去求得祁若初的原谅,因为这是最后一次让母子俩冰释的机会了,她不想离开之前留下这个遗憾。
蒋念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接触过不少祁若初这样的人,可没一个人会表现得像他这样冷静。
“叔叔阿姨,我想这里不是聊天叙旧的好地方,不如我们去外面找个地方坐下来谈?”
祁陆这才想起蒋念,问姚芳:“这位是?”
“郁远之前的女朋友,前阵子才刚回国。”姚芳抹了抹眼角,挤出一个苦笑,“她说的对,我们别在郁远面前说这些,去外面说。”她殷切的看着祁若初,哽咽了一阵,“听蒋念说你们哥俩私下有过联系,这次她回来带了些郁远的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祁若初吃惊的看着她,郁远的遗物对他来说可以算得上最好的跨年礼物了。
“先离开这里再说吧。”蒋念按了按肩上的挎包,扶着姚芳往陵园的出口走了过去。
“你小子今天还真懂事。”祁陆紧挨着祁若初嘟囔了一句,跟在姚芳他们身后。
祁若初侧目看了他一眼,只是浅浅笑了笑,没有说话。
姚芳走在前面,每走几步就会悄悄偷偷瞥上父子俩一眼,生怕她一个没留神,这样好的机会就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咱们是各开各的车还是?”祁陆站在停车场,有些犯难。
姚芳向蒋念投去了询问的目光,她是坐蒋念的车来的。
蒋念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发现斜对面的街上有一家不太起眼的小茶馆。
“我们去对面茶馆聊吧,要不然开车找地方有些费工夫。”
姚芳朝着蒋念说的茶馆看了看,这个时间根本没什么生意,又是在陵园附近,门可罗雀。不过对于她来说这些都无所谓,只要能和祁若初面对面好好聊聊,哪怕是在垃圾堆边上她也不会介意。
当年刚离开祁若初的时候她十分不舍,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再想起自己的亲生儿子却有些不敢面对了,因为心中有愧,直到后来被工作和家庭生活里的琐事占尽了几乎所有的时间,再去找祁若初这个想法就变成了一个更加遥不可及无法实现的事了。
对于蒋念的提议大家都没什么异议,一行人穿过马路去到了对面的茶馆。
茶馆大门正上方的红色实木招牌因为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已经有些发黑,门内站着的服务生虽然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倒是和店内死气沉沉的氛围相得益彰。
“四位吗?”年轻的男服务员要死不活的垮着张脸,将四只白瓷茶杯和菜单放在了祁若初四人的面前,有一只茶杯还豁了个小口。
姚芳和蒋念尴尬的看了对方一眼,祁陆也只是瞪了瞪服务员,只有祁若初没惯着服务员,拿起豁了口的茶杯冲服务员发起了飙:“你们店是不是马上要倒闭了?豁了口的也拿出来给客人用,割破了嘴你们赔得起吗?”
服务员起先被祁若初的气势震住楞了一下,可很快就厚起了脸皮,从他接过茶杯,嘴里骂骂咧咧:“大白天跑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喝茶,还喝出优越感了,横什么横。”
“嗬!我说你还杠上了是吧!”祁若初倏地站了起来,瞪着眼珠子一副要跟服务员干仗的架势。一旁的祁陆尴尬的涨红着脸,悄悄拉了拉他。
祁若初气不打一处出,祁陆这么一拉整个打断了他的气势。他低头嫌弃了看了祁陆一眼,发现他正不好意思的看着对面的两个女人。
姚芳和蒋念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神情复杂,就像在看一个天外来客。
祁若初意识到在长辈面前刚才的言行有些失态,便假装镇定的咳嗽了一声,冲服务员摆摆手说:“算了算了,赶紧换个杯子来。”
服务员得了便宜还卖乖,冷冷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