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凤凰火眼中,茨木从小就是一个不亚于自己的疯子,只不过随着成长假意收敛了很多。
“看你的样子,比我预想的好。”凤凰火从容不迫地站起身,“这里风景不错,你好好休养,什么都会过去的。”
茨木张了张口没有说话。眼下他只觉得,自己的未来仍是茫然。
夜深人静的时候,茨木会一遍遍审视自己残破的灵魂,剥开鲜血淋漓的伤口,观察审讯室里的一切与那瓶禁药究竟给他带来了怎样的创伤。
然而不论何时他都发现,酒吞只是小心翼翼地打破了他曾经不敢触碰的壁垒,从没有真正伤及他的灵魂。骄傲与矜持在酒吞面前的破碎都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最敏感的内心被酒吞牢牢掌控在了手里,如今又被他无法承担地推开,狠狠摔入了虚空之中。
“我听说,酒吞又欺负你了?”凤凰火开门见山地问道,“把你一个特种兵上校赶到我的研究室来,还找了一大堆理由?”
凤凰火以这样的方式提及酒吞,竟给了茨木一个令他错愕的视角。这个角度下,所有的痛苦都虚无了很多,甚至情感都从主观中跳脱出来。
“挚友说……不想让我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里。”茨木泄气地复述出青行灯转告给他的这句话,他不知道酒吞所谓的“阴影”指代什么,但这句话里隐约有他无力反驳的东西。
“他还不敢拿起来就想放走,也真有意思。”
两人缓缓漫步到海边,在沙滩的躺椅上坐下。
“既然他现在还不接受你,”凤凰火从包中取出一个药瓶递给茨木,“他的标记就算是意外。洗掉吧,就当是为了政治正确。”
茨木认得这种药物。o把它放进身体,然后昏昏沉沉地睡一觉,等留下的信息素印记随着汗液代谢掉,就能回到干干净净的独身状态——在这个一生能标记数个a却要用一辈子去接受唯一印记的残酷现状下,这种药物的问世无疑是o人权解放的里程碑。
可是茨木却犹疑了。
“挚友那边……算是彻底回不去了吧?”他不甘心地问道,心想即便洗去了身体上的标记,酒吞在他心中烙下的痕迹依然在那里。
“酒吞这人很奇怪,一边把你赶走,一边又连你之后的去向都安排好了。转换剂研究室里从来就没有你这么高的军衔,他居然特地找到其他特种兵兵团,商量把o单独分出一个旅队,作为转换剂的试点军队,带这个旅的人选,他全力举荐空降你。”
茨木苦笑了一下。他的挚友从来都是这个样子,没什么奇怪,只是沉稳到可怕。
当晚,茨木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看着床头柜上的药瓶沉思了许久。
他白天和凤凰火聊了许多,凤凰火甚至告诉他,酒吞作为紧急联络人与她信息往来的时候,不经意间就问了很多涉及茨木隐私的事,似乎迫切地需要了解什么。
“青行灯说酒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脱罪,这话我是不信的。”凤凰火如是说道,“他这种人不可能没有第二套方案,至少他一定想过,如果对你的救援失败了会怎么样。”
茨木不敢想象这个场景。如果是别人对他做尽一切,他的结局大不了一死了之,但酒吞,真的会让他毒瘾发作般地活下去。
“就算你被剥夺一切,他也依然想把你留在身边,这是酒吞给我的第一印象。”凤凰火睿智的眼眸将洞彻的目光投向远方,“而如果你恢复自由,他也做好了和你深入下去的准备,他甚至说过想亲手洗掉被俘那件事给你造成的恐惧和阴影。如果不是禁药给他的冲击太大,他至少绝对不会推开你。”
凤凰火的话久久缠绕在茨木心头,阴魂不散。
茨木沉浸心事,一不留神撞倒了墙边的行李,箱内的物品散落一地,当他弯腰去捡时,一眼瞥见了藏在隐蔽处的一张光碟。
他迟疑伸出的手竟微微颤栗起来,仿佛手指的触碰能烫到心里。
那是茨木临走前从酒吞办公室里偷偷带出来的东西。茨木知道它的存在,也完全清楚里面是什么内容,不知为何,他一想到与酒吞的诀别,一个冲动下竟没有触电般地丢开它而是将它揣进怀中。
但茨木那时并没有勇气去看它。
此时月朗星稀,这样的夜色仿佛怂恿着茨木去做什么。
他阴差阳错地将光碟塞进播放机,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
屏幕亮起,是画质并不高的黑白画面,窃听器录下的声音也低沉嘈杂。但茨木还是一眼就辨识出那些熟悉的画面:
赤裸身体的囚徒被冰凉的贞操锁囚禁着性器,纤长的皮鞭却无情抽打在他的后臀、腿根与耻骨上。茨木看见他胀大的精囊痛苦地收缩着,茎身也难耐地跳动,却无法发泄分毫。身后的长官俯下身,一边将手探入他的臀缝,一边在他耳边低语,茨木仍然记得那句话:
“你说,长官是不是该把你锁起来?不然还没喂你后面的小嘴,你就靠前面爽昏过去了。”
画面中的人瞳孔骤然放大,浑身的肌肉在精神高潮中瑟索起来,当他的长官抽出手,皮革手套上浸满晶亮湿滑的肠液。屏幕前的茨木,也像抽空气力般跌坐在床上。
感官的回忆从骨缝里透出来,将罪恶的快感重新扎进他的血脉深处,合着转换剂本能地引发的血液翻涌,却无法将这阵瘙痒平息。
浴巾滑落,修长的茎身已然从两腿间颤巍巍地站起来,茨木急促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