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轩一回来,除了跟徐耘宁说话,其他时候都呆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忙什么。眼见着第二天阮轩又要去衙门,徐耘宁心想不能这么等下去,挑了饭后一个点,端了刚出炉的糕点再次往书房走。
她刚要敲门,听到了里头有谈话的声音。
“大人,不是我不想去,是不能去。家里有老有小,我要是出了岔子,他们怎么活下去!”
“郑捕头,”阮轩柔柔的声音响起,“你放心,这一行我有十足的把握……”
“什么把握?就凭一纸供词要查案,盛兴坊怎么会肯!”
比起郑捕头的唉声叹气,阮轩十分乐观,“只是问几个问题,我们好好说话,他们不会不答应吧?”
“大人,你才来你不知道,盛兴坊是最出名的赌坊,一群不三不四的人,都靠拳头说话。你跑到盛兴坊的地盘,说他们的人可能杀了人,他们会放过你吗!”
门外的徐耘宁听得皱眉,摇摇头,在心里无声答:当然不会了。
“可是,我只是想……”阮轩再开口,语气已然动摇了。
“不行!”郑捕头依旧坚定。
阮轩又弱弱说,“那案子……”
郑捕头说,“先搁着,等衙役们练好功夫,咱们再去。”
这破罐破摔的敷衍态度,显然不能让阮轩满意,“那足够凶手跑远了!我们没有人力看守城门太久的,不速战速决,这案子永远破不了了。”
“破不了就破不了。”郑捕头冷笑,“衙门的无头案还少吗。”
阮轩那么好脾气的人,面对下属的冷嘲热讽也没有办法,弱弱说,“可是……”
郑捕头不听阮轩的话,自顾自说,“谢谢款待,在下告辞!”
脚步声响起,徐耘宁赶紧折回头小跑一段,再切了小步子踱过来,装作刚刚到达的模样。她算得挺准,门扉恰好打开,一个身着官服的壮硕汉子提刀而出,紧随其后的,是脚步踉跄的阮轩。
阮轩急急伸手揪着汉子不放,“郑捕头,你不去可以,先把供词和证据还回来。”
郑捕头给面子停下,但衣袖勒出的粗手臂与阮轩的白嫩指头一对比,简直是蚍蜉撼树。
“大人,”郑捕头一甩手,义正言辞,“我是为了你好!”
阮轩没料到会被甩开,险些倒到地上去。徐耘宁本来装作路过的吃点心群众,看到这一幕立刻火了,使力把盘里的点心啪的甩郑捕头一脸。
粘了米粉的点心黏答答的,郑捕头被砸了眼睛,大呼出声,脚步一顿,手本能拿了腰间未出鞘的刀乱舞,“谁偷袭我!”
阮轩就站在附近!
徐耘宁没想到适得其反,生怕沉甸甸的刀把阮轩打到了,上前给了郑捕头一拳。
郑捕头的刀挥得更起劲了。
这身体格外耳聪目明,瞬间发生的事情徐耘宁也看得一清二楚,耳朵一听便知刀扫去何方,劈手握住刀鞘一抢,还能顺手回旋敲了郑捕头一记,郑捕头吃痛,跪坐在地,睁开眼睛缝儿见到徐耘宁的身影,狠狠打来,谁知徐耘宁反应特别快,硬生生抵住,扣了手腕一个反剪。
“哎哟!”郑捕头自以为力大无穷,没想到被个瘦巴巴的人影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徐耘宁打得起劲,格外得意,“把东西还给我夫君。”
“耘宁?”阮轩这才看清英勇出手的是谁,讶然,“你怎么这么厉害。”
“夫君?县令夫人!”郑捕头反应过来,不挣扎了,赶紧道歉,“是我冒犯了,求夫人饶恕。”
徐耘宁仍记得阮轩心心念念的证据,使了个眼色,“趁他不能动,你快搜啊。”
觉着很有道理,阮轩顾不得其他,伸手翻了半天,拿了郑捕头袖里一个破烂的钱袋,“找到了。”
把郑捕头松开,徐耘宁满意一笑,但见到落了满地的点心又皱眉,“哎呀,浪费了。”
“告辞。”郑捕头黑着脸,刀也不拿就走了。
徐耘宁掂量了下,觉着刀十分顺手,“这是衙门发的还是他自己的?”
“衙门的。”阮轩答。
徐耘宁放心了,“那不还也可以。”
“耘宁,你怎么这么厉害啊。”阮轩感叹着,“郑捕头可是衙门最壮的!”
不好意思挠挠头,徐耘宁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莫名……就会打了。”
抿了抿唇,阮轩小心说,“你……可不可以陪我去盛兴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