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徐耘宁和阮轩对看一眼,异口同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小杏轻笑,“该吃吃,该喝喝,到时候再说。”
——
别无选择,她们四人依旧过着安宁的日子。
徐耘宁是个乐观的人,过了几天风平浪静的生活,觉得张管家一事没什么大不了,关在地窖里,平日里不闻不问,定时丢一餐饭就行。阮轩不一样,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时不时做恶梦,惊出一身冷汗。
这一天,徐耘宁半夜醒来,忽而看见阮轩站在床边看月亮,不言不语的。
“阮轩?”徐耘宁愕然,“你怎么了?”
阮轩摇摇头,“没什么,睡不着,起来看看。”
徐耘宁忍着没叹气,柔声哄,“来,躺一会儿就困了。”
“不了。”阮轩拒绝,“我出去转一圈,你睡吧。”
朝夕相处那么久,徐耘宁猜得到阮轩的心思,皱眉,“你是不是要去看张管家。”
“是。”阮轩坦承,“总有一天要去的,早点去,早点踏实。”
徐耘宁无奈,“那我陪你……”
“不,我很快回来,等着我好不好?”阮轩不由分说地拉了她回床边。
徐耘宁看阮轩坚定,妥协,“那你小心点。”
说好了之后,阮轩不耽搁,提了盏灯就往地窖走。阮府现在一片落败的惨景,没有树影婆娑,只有空洞的树干吹过风的怪响,没有虫鸣鸟啼,只有夜里的老鼠吱呀乱叫,四处奔走弄出一阵纷乱。
这么令人失望的景致,阮轩走在其中,反而越发平静。
即使到了地窖里头,也是如此。
地窖许久不打理,又关了这么个人,吃喝拉撒全在里头,阮轩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恶臭,皱皱眉,用衣袖捂了鼻口,慢悠悠走近闭着眼睛小憩的张管家。
“怎么?”张管家似是已经习惯了,眼皮子睁开,第一句话是,“这么早开饭了?”
“不是,我有话同你说。”
不是吃饭的事情,张管家兴趣缺缺,“除非你要接夫人回来,否则……免谈。”
“正是为此事而来。”
张管家一下子精神了,挪挪身子坐直,眉开眼笑,“你要接她回来?”
现出悲伤的神色,阮轩轻轻叹气,“我娘她……不肯回来。”
“为什么?”张管家反问,“不可能,你没去,对不对!”
用力喊了一声,地窖不透气,张管家的身体受不住,一下子喘起粗气,吃力挪动被捆的手搭上心口,好一阵才缓过来。
阮轩就这么静静瞧着,等着,等张管家回过神,又说了一句,“其实,你何必这么执着呢,我娘她……想出家。”
张管家愣住了。
“我也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去接她,”阮轩轻笑,“但是……”
“屁话!都是屁话!”张管家激动起来,胡乱动手踢脚,无奈绳子紧紧捆着,整个人像是横在地上挣扎的虫子,“不可能!你让我去见她!”
阮轩抹了抹眼角的泪花,“你不信也好,至少有个念想。”
“阮轩。”张管家看着阮轩长大,自以为了若指掌,“你看着我。”
没有什么顾虑,阮轩转过脸来,无奈道,“就是明天。”
“是……是真的?”张管家瞧了半天没瞧出破绽,越发绝望,忍着不适打了个转,趴在地上匍匐而来,“我求你,你带我去见她,行吗?”
阮轩怜悯瞧着他,“张管家,你好好休息吧,我会一直照顾你,给你留这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不,我要见她。”张管家用尽力气,声音弱了不少。
不忍再看似的,阮轩起身离开,把窖口狠狠关上。
张管家气急,嘶吼一声,“不!”
而后,他拼尽全力撞向酒坛子,用破碎的瓷片去割,鲜血淋漓也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