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孙小姐注意到了徐耘宁的一顿,并不介怀,展开笑颜自己站起来,
徐耘宁挺过意不去的,歉然一笑,细细打量起孙小姐——五官平平,脸色呈现病态的苍白,笑起来时额角有一个不正常的凸痕,浑身有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但气质是没得说,加上那一把声音,是一位让人印象深刻的女子。
老板适时介绍了一番,徐耘宁和孙小姐问好之后,说了两句“天气不错”的废话,孙小姐便开口道别,与丫鬟离开了。
“唉,孙小姐命苦啊。”老板摇摇头。
徐耘宁好奇,嘴一顺就问了,“怎么说?”
老板说起了县里头命运最坎坷的女子。
孙小姐体弱多病,幸好家境不错,父母待她如珠如宝,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总算是让孙小姐长大成人了。及笄之后,孙小姐许配了一位公子,本该这么平安过下去,孙家老爷急病离世,孙夫人悲痛过度,紧随而去,家道中落,没有昂贵的补品,孙小姐身子更不好了,未成亲的丈夫说是去做生意,却一去不回。
如今,孙小姐靠着微薄的家产苟活,贴身丫鬟算是有良心,不离不弃,主仆二人徒然等着不会归来的夫婿,一等数年。
“原来如此。”徐耘宁听完也叹气,“真可怜。”
老板感慨着,一不小心说了实话。“不是每个人都像夫人一样幸运的。”
意思是傻了还嫁了这么好的“夫君”?
徐耘宁板了脸。
惊觉失言,老板哈哈一笑,赶紧弥补,“我……”
然而,想到阮轩,徐耘宁觉得原主命的确挺好的,点头,“是啊,我命好,阮轩温柔体贴,百依百顺,还把钱给我管。”
“炫妻狂魔”大招一出,老板招架不住,对着书斋做了个请的姿势,走了。
徐耘宁乐得自在,打发小杏在院子里等着,自己钻进书斋继续翻小本本看。不出所料,被压在最底下的书全都是不可言说的“珍藏”,徐耘宁想了想老板一本正经的脸,不由好笑:看不出啊,老板兴趣爱好很广。
窝在书斋最里头,徐耘宁看得入神,根本没注意脚步声,直到轻轻一声“耘宁”,才一哆嗦,合起书看过去。
“阮轩?”她懵了,“你怎么回来了。”
阮轩仍背着出门时的包袱,垂头丧气的,“到了半路,我才知道书生为躲债逃走了。”
“……然后回来了吗?”徐耘宁没怎么注意听,只想着怎么把书放回去。
阮轩点头,“嗯,听说你在这儿就来接你,我们去酒楼吃饭吧。”
“呃……好。”徐耘宁忍着酸痛,扭扭脖子,“你去外头等我吧。”
歪头瞧她一眼,阮轩疑惑,“为什么?你在看什么?”
眼见着阮轩要过来,徐耘宁急中生智,抽了柜子上两本书,双手一阵打转,变魔术一样把小黄本巧妙地混在里头,自己都不记得把书混到那个位置了,而后又在把柜子上的书调来调去。
阮轩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折腾。
“好了。”徐耘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拍拍手,“走,吃饭去。”
“嗯。”
她们走到门口,老板又出来诉苦了,而且瞄准的是徐耘宁——毕竟前头听说,县令大人对县令夫人百依百顺,钱财全归夫人管。
“你先去点菜。”能走一人是一人,徐耘宁给阮轩使了个眼色。
阮轩点点头,拉着小杏绕路走,忽而想起徐耘宁临走时的花招,起了好奇心,折回书斋,闭目回忆了一下,一点点推算出徐耘宁看的那一本到底在哪里。
左手换右手,抛在空中打了个转,又从箱子拿了三本……第五层第四本换到第一层倒数第二本,第三个柜子的书又被拿来放入最后一排……
阮轩算来算去,决定了,试探性地拿了认为的那一本。
香闺秘事。
——
徐耘宁觉得阮轩今天很奇怪,总是盯着她,等她回看的时候又低头避开。
“阮轩啊。”在外头不好问话,徐耘宁回到家便憋不住,赶紧问,“你今天怎么了?”
正要坐下的阮轩抖了抖,挪屁股生生转了个方向,对着窗外皎洁的月亮,清清嗓子,用公堂上的清朗嗓音反问,“我没事啊,你怎么了?”
绝对有问题。
阮轩这人,说话的时候最喜欢盯着别人的眼睛,而且在只有她们倆在场的情况下,并不会用伪装的男声。
徐耘宁眯了眯眼,“快说怎么了,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