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搞笑的问题出现了。m是男生,如果不留下太有损形象,如果留下那这么晚了谁送铃木桥回去?
我抱着手靠在门边看m不知所措地在铃木周围转,明摆着想上去说点什么,但铃木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依旧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得意地看着铃木朝我这边的门走来,m跟在后面解释什么,她也只是淡淡地笑着应付。
走到我面前时,她停下来,直视着我的眼睛说:“走吗?”
“走。”我终于裂开嘴笑了。
“xx,你就留下来好好把这些处理完。我和端木一起走也好有个伴。”她很得体地结束了m的纠缠。
“那你们小心点。”m垂头丧气地说。
小样儿,跟你姐姐我较劲儿,先去练练怎么笑再来吧。
于是我也十分友好地说:“放心吧。”然后跟着铃木屁颠屁颠地跑了。
十二点,学校里的路灯有些已经熄灭了。深幽的路上,我和铃木的脚步声像回荡于千年间的声波,寻不到出口。很奇怪,我一直觉得我和她一定是羁绊了千年的,从第一次遇到她就像找到了内心一直在召唤的灵魂。
“想情人想得这么投入?”她挽上我的手臂贴近我戏谑地说。
“也得有情人可以想才行啊。”
“哟,饭都送你嘴边了你会不想?”她不着痕迹地掐了一下我的手,我疼,但是这校园太安静了,不敢声张。
“是啊是啊,没见过吧,校花级人物爱上自愿跑龙套的小跟班,两人举案齐眉痴缠梦绕比翼双飞。”
“她以前工作时都是很专心的,今天却老看你。”铃木一副小女人样幽怨的把头靠在我肩上。我见尤怜啊。我顿时内心澎湃。
见我不说话,她接着说:“我提醒过你,她不好惹,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铃木桥。”
“什么?”
“你真是个混蛋。”我望着前方黑色的暮霭空空地说。
她把头埋进我的肩窝,轻轻地抱着我的腰。我们站在道路的中央,在浓的化不开的雾色中,吞咽着说不出口的爱恋。
她哭了。
我伸不出手去拥抱。
我坐在角落,成为当晚最奇怪的人,从开始到结束。看铃木动人地微笑,看m难得的欣喜,看周围的人群带着各种情绪尖叫。
在人群渐渐散去时,我慢慢走出大厅。扶着露台的阑干,看灯火阑珊。
淡淡的香水味,不同于香奈儿的浓烈,清凛的性感。能够配得上这种香味的,只有苏妤。
靠着阑干转身看她。她轻轻地咬着下唇。
“呵,其实你有时候还是很惹人疼爱的。”我笑着说。
她没有反驳,过来和我一样侧靠着。
“怎么不化装?不是你说要办化装舞会?”她用指尖在我手背上画着圈说。
“我是工作人员,并不想参加舞会。况且你不是看见了,这并不是什么好回忆。”我知道她要说什么。
“对不起。”
“没有谁有错。只是两个人的决定。”我转身继续望向夜色。楼下m已经牵着铃木在一堆人的簇拥下走出大门。
“他们要去庆功。我是来叫你的。”
“我就不去了。”
“要我陪你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贤淑了?”我扭头笑她。
“有什么事给我电话。”她一反常态没有和我顶嘴,只是温柔地摸摸我的脸,指尖冰凉。
我乖巧地笑:“知道了。快去吧。”
空气在此归于寂寥,尘埃暗暗涌动,我呼吸进,沁人心脾。
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重新把音响打开。《我们能不能分手》。
迈步走进大厅,随手拿起一瓶啤酒,我想我是落寞而坚定的。经过会场中央时,狠狠提着酒瓶砸向巨大的鱼缸。玻璃爆碎的响声,晶莹而昂贵。水和碎片崩裂向我,刺痛、冰冷。
“中文系,大二,端木樱。”
大步离开,留下一脸惊愕的人们和依旧年轻的歌声。
身体透支,躺倒床上的那一刻起,我毫无知觉。
睁眼时,天昏地暗。
手机在床头震动,舒缓了好久终于接起。
苏妤
“喂,樱。”
“嗯”我发不出声。
“你还没起?五一有什么安排吗?”她那边阳光灿烂。
“……没”艰难地挤出一个字
“你怎么了?”
“没,先这样吧,拜拜。”我的声音嘶哑得把我自己都吓一跳,赶紧挂上电话。
头重得抬不起来,呼出的气息灼烫,嗓子梗塞地痛。
浑浑噩噩中,听见有人敲门。把头埋进被子,m与铃木桥当众接吻的一幕一遍遍被重放。卷缩着大口大口地喘息,黑色的密封环境中,我呼吸困难。
被子被掀开,很吵,辨不清。
很久之后,我逐渐苏醒。我心溺何处,恰于那一波秋水。
之后的几年,我一直在想,昏迷时我一定在用自己的后半生跟天使交换,她让我从烈火中跳出,措手不及地跌进清泉。深不见底,凛冽刺骨,甘之如饴。
我与妤那一刻都存在于对方的视线中,她的眸里有道不清的情愫,而她眼里的我,却似懵懂初生。
“小樱,你没事吧?吓死我们了。”室友擦着头上的冷汗站在苏妤身后说。
“没事。”我坐起身。苏妤赶紧伸手扶住我。
“谢谢。”我试图下床。
“你干什么?”
“我没事了,谢谢。”我拿掉她拉着我的手。
我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