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奎香本就慌乱,遭到陈逸帆这接二连三地质问后,脑袋更是乱成了一团糨糊。
陈奎生、方玉兰已经看明白了,听到儿子的连番问话后,两颗心一路往下沉,凉了个透。
四人都没胃口,饭桌上也不交谈。
这顿晚饭,吃得极为沉闷,
吃完饭,陈奎香帮着收拾完厨房,提出告辞。
陈奎生这才语气沉重地问道:“奎香,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他说,现在手里没钱,再等一两年。”陈奎香回答。
“那你早早地……”陈奎生怒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竟然这么……”
“哥,我爱他,乐意跟着他!”陈奎香飞快地说道,“我很幸福!”
没等陈奎生开口,陈奎香便像只偷了油的老鼠一样,快速溜走了。
陈奎生砰的一声狠狠摔上门,捏着双拳,气得呼哧呼哧喘气。
陈逸帆想到陈奎香前世的苍老、今生必将面临的坎坷,暗叹一声,不打算再管。
人家乐意,他还要讨人嫌干吗?
他又不是救世主,管得过来嘛!
因为陈奎香这事,家里的气氛一直很沉闷。
到了腊月二十九这天,盐化厂放假了,一家三口上街购物。
在节日气氛的感染下,三人渐渐变得有说有笑起来。
☆、第17章 破灭
下午,满载而归的三人拎着大包小包前往公交车站,路过一家装修豪华的洗浴中心。
陈逸帆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恰巧看到董一诺推门出来。
他留神看了看,发现董一诺的走路姿势很奇怪,一下子触动了前世难堪的记忆,心中惊疑不定。
他把手里的东西塞给陈奎生,表示自己遇上了老同学,吩咐父母先行回家。
接着,他快步跟上董一诺,借着熙熙攘攘的人流遮掩,一路尾随。
发现董一诺脸色苍白、嘴唇红肿,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时靠着墙休息,一副腿软无力的虚弱模样,他基本上已经做出了判断,胸腔里蹿起一簇簇愤怒的火苗。
这人莫非是个双性恋?
竟敢欺骗坠落爱河的傻女人,不可饶恕!
陈逸帆目送董一诺进入一栋老旧的楼房,转头去找陈奎香。
他先问了一下董一诺的住址,跟那栋楼房对上了号。
接着,他交代陈奎香弄来几片安眠药,吩咐她上门弄晕董一诺。
陈奎香大惑不解,连声追问原因。
得知陈逸帆要揭穿董一诺的真面目,她吓了一大跳,心神不宁地揣着药上门。
董一诺给陈奎香开了门后,表示自己身体不舒服,吩咐对方回家。
陈奎香当即表示自己可以留下照顾,却被董一诺一口回绝,关在了门外。
陈奎香委屈地下了楼,红着眼睛盯着守在外面冻得直跺脚的陈逸帆。
“他病了,却不让我进门。到底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吧。”
陈逸帆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陈奎香从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种事,根本不信。
“我叫你弄晕他,就是为了让你亲眼看到他身上的痕迹。”陈逸帆说道,“或者,你可以叫上我爸,一起闯上门强行制服他,扒掉他的衣服查看。那样的话,我爸肯定会狠狠揍他一顿,他也肯定会怨恨你。以后,你俩恐怕没法在医院里和平共处了。你自己看着办。”
陈奎香像根木头似的立在寒风中,一动不动。
陈逸帆眼睁睁地看着夕阳西下、暮色/降临,冻得瑟瑟发抖。
他知道这事对陈奎香的打击太大,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她,只好默默陪伴。
路灯亮了,夜色渐浓,陈奎香终于动了。
或许是站了太久、身体冻僵了,她一步一挪,走路姿势跟小儿麻痹似的。
不过,她的目标很明确,依旧是董一诺的住所。
老旧的楼房里没有灯,楼道黑漆漆的,每走一步都有回声,显得阴森、恐怖。
陈奎香摸黑爬楼,中途摔了一跤,幸亏陈逸帆跟在身后挡着,否则,恐怕会滚下楼梯。
陈逸帆在黑暗中摸索着扶起陈奎香,担忧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摔成这样,除了家里人,有谁会心疼?”
陈奎香推开陈逸帆,闷不吭声地继续爬楼。
到了三楼,阴暗、狭长的楼道里孤零零地亮着一盏昏黄的灯,照得石灰剥落的墙壁更显破败。
陈奎香一瘸一拐地走着,半道上踢到了一袋垃圾,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撞到对面的墙上。
陈逸帆觉得,这人简直有自虐倾向,心里暗暗恼火。
陈奎香停在了一扇油漆剥落、锈迹斑斑的门前,将门拍得啪啪响。
她拍了好一会儿门,引得邻居们纷纷开门探头出来查看,董一诺才揉着眼睛过来开门。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秋衣、秋裤,肩上披着一件半新不旧的棉袄,脚上穿着一双老旧的棉拖鞋,看样子似乎刚刚被吵醒。
“你怎么又来了?”
董一诺声音嘶哑,语气很不和善。
“不是跟你说了,我不舒服,想好好睡一觉吗?”
陈奎香用力拉开房门,强行闯进屋里。
董一诺正想发作,突然看到陈逸帆跨进门来,不由得怔了一下。
“你是……陈逸帆?考上长陵中学的那个?”
陈逸帆轻轻关上门,淡淡地说道:“我小姑担心你,上楼时摔了一跤,差点滚下去,刚才走路一瘸一拐的。”
董一诺借着头顶的灯光打量满身尘土的陈奎香,语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