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恩定定地凝视着我,眼眸里夹杂了太多了爱恨情仇。原来我们都一样啊……
“把盘交出来!”他才冷冷地说完,蒂娜就快步上前抢走了我紧纂手心的盘,她将其狠摔在地,用高跟鞋猛踩几下,直到它面目全非地散在地上,她才止住了对它的摧残。
我好想哭,却哭不出来。
见我突然歇斯底里地笑起来,笑到泪流满面,他怔住了,迟疑、怜惜、痛恨一点点流过他碧色的眼眸,最后被决绝取代。
“把他带到卧室!我要亲自问问他……”
接着,我被蒂娜提鸡崽似地扔到了被血点缀的床上。那些血不是我的,将目光移至瑞恩身上,才发现他的手臂已鲜红一片。
“你的手怎么了?”我虚弱地问道。
他没有理我,置若罔闻。只是微微侧头对蒂娜命令道:“你下去吧。”
“可是……”
“下去!”
“是。”
看着蒂娜心怀不甘地砸门而去,我总算松了口气。但在看清坐在藤椅上的瑞恩时,心又提到了嗓眼。
此刻的瑞恩比暗室里那个拖着残破的布偶,一脸哀怨的瑞恩更令我心生畏惧。毕竟是我亲自给了他幻想,又无情的打破。
他应该恨我,应该恨到无时无刻不想食我肉,喝我血,寝我皮才是。可是面前的他,却意外的平静,平静得像海啸到来的前一刻。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最先打破了沉默。
“什么?”
“你是怎么顺利进入密室的?”他喝了一口葡萄汁,薄唇上残留的汁液似血般触目惊心,“如果你对我心存愧疚的话,请把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接着,黑暗中猫一般的绿眸直直望向我,望得我愧疚难当,望得我无所遁行。
他是如此陌生。这个红发的少年似乎在一夜之间,成长了。又或者说,在夜色的保护、怒气的推动下,他终于脱下面具,也许,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身为王者的瑞恩。
“好,我说。”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尽管全身痛得快要散架,我还是朝他走去,最后坐在了他身旁的藤椅上。窗子没有关,夜风呼呼扬起了洁白的窗帘,如同招魂白幡。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反应,当看到他眼中微微的欣喜,我知道,我再一次掌握了主动权。
我拿过他喝的葡萄汁,啜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才讲起了事情的原委。
“我想你大概也猜到了,我之所以和你住在一起,其实是为了在夺得你的信任后,得到能够打跨这项交易的证据。”我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他在极力克制,克制恨不得将我掐死的冲动。
“我知道。”
这次换我瞠目了。他知道?知道什么?是知道这是一场计谋,还是知道我在利用他?
“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失手过。你让我第一次尝到了挫败的感觉。”他似笑非笑地说,“尽管知道你不会忘掉他,不会这么逆来顺受地和我在一起,但我还是和自己打了赌,赌自己在你心里的分量。可惜我还是输了……”他倏地起身拉住我的衣领,歇斯底里地说,“说,我到底哪一点不如那个杂碎!我比他可爱,比他有钱,比他能讨你欢心,我就不信你真的对我没有感觉!说啊!”
被他晃得有些头晕,当他停止摇晃时,我还觉得眼冒金星,恍惚里我听到自己说:“从我的父母受牵连死去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不可能在一起。能与你成为朋友已经很天理不容了。”
“可是,杀你父母的人,不是我。”
“你是幕后黑手,这点小事自然不用你亲自动手。”我自嘲地笑了,“耍弄我,很好玩吗?”
他一怔,一时接不上话了,只是一口一口地灌着葡萄汁。
“知道密室的位置和密码其实并不困难。记得初到这里的那天,当我要将衣服放到衣橱时,你的反应已经引起了我的怀疑。因为资料必存在电脑,所以我特意带你去买了仙人球放在每台电脑前,打着防辐射的名义对你的电脑进行全天侯的监视。每个仙人球都装有经过特殊处理的360度远红外摄像头。”
他眸光一凛,伸手将电脑前的那盆观赏仙人掌打翻在地。
无视他的愤怒,我接着说:“还记得我睡前有把拖鞋反扑一只的事情吗?其实那样做根本无法阻止噩梦,不过,因为这个小细节,让我每天清晨醒来的时候能够知道你夜里是否起来过和去了哪里。一个星期前,我睡得很沉,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定是在我的牛奶里加了安眠药。可你没料到,拖鞋上撒了特殊的粉末,只要戴上特殊的视镜,便可获取你的行踪。而那晚,你忘了回来时将拖鞋反扑,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才趁你还没睡醒,记录下你的行踪。”
“但就算你知道了密室所在,又是如何弄到密码和入室的方法?”他蹙眉沉思着,很快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问题出在这睡衣上!”
“没错,我故意带你到唐人街买下了这件把针孔远红外纽扣式摄象机嵌在卡通熊熊眼睛上的睡衣。再用甜言蜜语诱哄你一回家就穿上它。有了它的帮忙,知道密码和入室方法自然不费吹灰之力。指纹的采集不成问题,最大的困难是瞳孔的数据。于是我带你去早就布置好的贴纸照小店去找贴纸照。”
“这和瞳孔采集有什么关系?”他沉思着,就像听侦探推理故事的孩子,“是那副眼镜的问题!”他非常笃定地下了结论。
我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