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妮娜或是玛利亚,也可能是其他什么人,但,却不可能是那个人......
十一月的天已经有些冷了,在如此大而空旷的房间里就这样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即使多了件毛毯,这样坐着,夏树依旧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感觉身体有些冰凉。她站起身,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一阵酥麻感,还带些骨头关节嘎吱响声。
近来,事情真的是很多,而静留还没有消息,她派出去了剩下的五柱去西方寻找,碧他们去探查其他事情时她也嘱咐了希望能打听下,毕竟静留因意外去了其他地方这种情况也不无可能,此外校门口也特意告之守卫,有知情者来的话,不论真假先留下人再说。
但是,学园长的本职工作,五柱遗留下的工作,西方诸国的不满,世界各地非法科学社团的蠢蠢欲动,再加上要劳神去听偶尔回来的所谓知情人,这些,现在基本上都是她一个人在做,这一个月,她几乎每日只能睡上个三四小时,吃饭作息,日程安排上,不论是心神还是身体,她都已经到了一种极致,疲劳的积累,即使是这副注射有纳米机械的身体,也已经开始吃不消了……
让头脑清醒了下,等身上的酥麻感褪去,夏树离开座位去冲了杯咖啡,双手捂着杯子端在眼前,热气缕缕地冒着,夏树抿了一口,苦涩的口感带着烫热的温度,入喉后,藉此暖和着自己冰冷僵硬的身体。
但速溶咖啡的味道真的是不怎么好,灌进胃里,要不是靠着那暖呼呼的温度,恐怕会因为恶心而呕吐出来。
如果静留在,该是杯香醇的红茶的......
心头微涩,夏树勉强不再去想,将咖啡放置在一旁,打开了桌上台灯,继续开始昨日未完的工作。
早晨,妮娜是拿了早餐过来的,夏树乘着这段时间梳洗了一番,虽然没什么胃口,可终归勉强吃了些。工作很累,很耗精力,休息跟不上,营养却是不能再落下。这么大个人,又是一院之长,夏树道理都懂,这个倒不需要人劝。
吃过早餐,之后便一直工作到了晌午。
而这个时候,玛利亚小姐进来说是门口又来了个知情人,守卫已经把人留住了,现在等她去看下。
这些日子,似乎是有人专门给学院添堵,来了不少人提供虚假情报,联系近来各方的异动,或许是有人准备在做些什么了,伪装成知情人送些虚假情报,虽然在很多人看来很是小家子气的做法,不够大气,但这种小手段,现今在拖垮学园方上,却委实恶心有效。学园近来的情况,夏树近来的状态,这些都是瞒不过有心人的探查的,已经有聪明的人想到,只要在加上些砝码,施加些压力,加尔迪罗贝学园的这位美人学园长就会彻底垮掉,而刚没了静留.薇奥拉的加尔迪罗贝,再失去夏树.库鲁格,呵,这所制衡着世界平衡的学园的威慑力就会丧失大半了。
夏树当然也能想到这些,但有关静留的情报,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她都是不可能弃之不理的。暗地里的那些人的小手段,已经称得上是阳谋。明知要吃亏她也必须往前走,踩进去。
她能做的,就是在工作之余,尽量休息一会尽量多吃一些,她能做的,就是尽量多撑些时日,撑到有静留消息的那天。她是不认为,静留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某地。那可是静留啊......
夏树和玛利亚小姐相跟而去,玛利亚小姐再次去和这位知情者交谈,而夏树却是进了隔壁另一间。
除了刚开始,现在接待来访人员的事一般都是玛利亚小姐来做,因为夏树这副样子去接待人真是够勉强,不过之后的对消息真实性的探查,安排人事处理等等,还是要夏树她来做的。当然,这事别人也是可以来做的,但夏树却执拗地不许。
没过多久,玛利亚小姐就进了夏树所在的房间。
“是录像。”玛利亚小姐递过来个包裹,“东西并没问题,只是一种比较老旧的样式,人我也让守卫看着。”
夏树接过录像带,房间里就有播发器,她小心地放了进去。而玛利亚小姐,知趣地走了出去。
荧幕上,开始是一片花白雪点,等有了影像,镜头又是一阵摇摆,随后从中传出了一名女子的声音。
“啊拉,怎么样了?”听声音像是在和摄影师交谈。片刻后,隐约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镜头里,影响渐渐变得清晰,那是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夏树愣了下,只见里面的女子挥了挥手,笑着:“啊拉,夏树,能看到吗?诺,我没事的哦,虽然是有些很有趣的变化。”
......
“......这里的人对我很好的,知道吗,反抗军里也有很可爱的女孩子呐......”
......
“......我一时是回不去的,可以的话,派一个人来接我下,但是来人不要进行物质化,记得哦......”
......
“很想你了,要照顾好自己......”
老样式的录像带并不能支撑几分钟,几段话下来,便到了片尾。夏树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紧抿着嘴角,静静地看着。虽然女子的面貌是自己的,虽然女子的音色也和自己很为相似,但那一种腔调,但那一种神态气质,那目光中的温柔,她却是一眼认得出来。
夏树痴痴地看着,嘴角慢慢勾起,然后止不住笑了起来,从默默地,小声的,渐渐变得响亮,抑制不住地,哈哈地笑着,头仰了起来,又低下,水蓝色发丝荡在额前,遮住了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