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他问。
云栖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伸手,往峭壁之下某处一指,道:“你自己看!”
楼牧将九节火虫给了云栖,如今眼力自然不济。他放眼望下去,只见山林飒飒,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我哪里看得清?”他撇了撇嘴道,“我都把九节火虫给了你。”
云栖道:“你的火虫修复了我受损的经脉之后,受不了我体内的阴寒真气,早已经死啦!”
楼牧微怔,随即嘴角抽了一抽。
“这可是我楼外楼的镇楼之宝啊。几代楼主练功全靠它呢!”他心疼地叫了一句,“当年柳蓉都爬到我床上来小心翼翼地伺候了我大半年我都没有舍得给他!你现在说弄死就弄死了?”
云栖不耐烦白了他一眼,也不接他的话,只依旧指着峭壁之下,道:“白画怡不见了。”
楼牧被他无视,不由撇嘴,回道,“你有上乘功力,都把我的镇楼之宝给弄死了,难道还会怕区区一个白画怡不成?”
云栖缄默了一会儿,只道:“我的确不怕他。不过他却也并非像你想的那样弱。”
他顿了一顿,迎着山风吸了一口气,又道:“我当日与柳蓉在眉山私下接触,被乔沐察觉蹊跷。是白画怡当即立断放出风声,四大名门的人才会来眉山捉住我,以此蒙蔽乔沐,替我与柳蓉解围的。”
楼牧闻言恍然大悟,拍手道:“怪不得事后白画怡又暗中派人来我楼外楼,给我银钱让我将你劫走。原来这都是一出接一出的好戏!”
云栖冷笑一声,却道:“白画怡安了什么好心?他趁着替柳蓉解围之际,故意教唆四大名门的那帮qín_shòu,把我的手筋脚筋都挑断了,就指望着将来能够任意摆布我。”
说到这里他眼中恨恨,又咬唇道:“他以为我是谁?就凭他也想摆布我?”
楼牧与他接触半年,见他柔美的桃花眸子里闪露出凶光来,便知他已经起了杀意。楼牧连忙伸手揽住云栖的腰,哄道:“他也算因此吃了苦头了。你不特意跑去白云山庄搅了他一个天翻地覆吗?”
云栖却一把推开他,哼道:“你以为白画怡然是吃素的吗?他找人假扮自己,早就布置妥当,连我都骗了过去。”
楼牧闻言挠了挠头,却也反驳不了他,只道:“的确。我也是在救你之后,胁持白画怡的儿子白依指点下山之路,结果末了,他不仅不为父丧而悲伤,反而劝我不要介入此事,才感觉内中大有蹊跷的。”
云栖闻言,甚是奇异地望了他一眼。
楼牧不服,道:“怎么?我就不能看出事有蹊跷么?”
云栖摇了摇头,冷冷道:“白画怡与我娘有媒妁之约。我娘死后,他并未成亲,何谈生子?”
楼牧一怔。
“难道那什么白依……”他脱口叫道。
“那白依就是白画怡自己假扮的。”云栖道,“你当时突然出手救我,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他才临时起意,想说服你而已。”
言及此处他突然又回头看了一眼楼牧,眼中难得有些温和。
“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他有些迷茫地问。
楼牧笑道:“你这么个大美人都要去送死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不救你呢?”
“我死不了。”云栖摇头道,“我当时去杀白画怡,是为了不让乔沐疑心,故意而为。他一直……一路跟着我。如果我真有不测,他必会出手救我。”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停,,眼中的迷茫如雾一般浅浅升起。
“乔沐不希望我死,白画怡也不希望我死,是因为我活着被他们摆布,对他们都有极大的好处。可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不惜与人为敌救我,后来还特意买馄饨给我吃……究竟对你能有多大好处呢?”
楼牧听得心酸莫名,揽住云栖腰的手顿时收紧一些,顺势欺上他的脸颊吻了一记,柔声回道:“那我欺骗你打你,你还要违抗你师父来救我,又对你能有多大好处呢?”
云栖闻言转眸认真想了一会儿。
“也对。”他终是笑道。
楼牧也笑了,再一次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道:“喜欢上一个人,能够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是应该高兴也来不及吗?怎么还会求好处呢?”
然后他侧头,顺着云栖先前所指的白画怡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能够为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吗?”他问云栖。
云栖点头道:“当然能。”
楼牧又转回头来。
星星映落在云栖漆黑的眼睛里,光影流转。
“不要动不动就随意杀人。”楼牧很认真地看住他的眼睛,道,“有时候杀人的确可以解决问题。但是光靠杀人绝对不可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云栖嘴唇微动,似乎想反驳。
楼牧知一时半会儿也改变不了他,便双唇凑上,重重吻住云栖的嘴。
“你刚才还答应我会为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他在云栖的嘴里轻轻道,“云栖,你试也不试,怎么就知道你一定非要杀人不可呢?”
云栖被他吻着,长久地不动。
“除了杀人,我更想与你一起做其他的事情。”楼牧续道,“你记得吗?我说过等有了机会,我要带你去江南,我们尝遍美食,看遍美景……”
然后他放开了云栖的唇。
云栖的唇上,水光潋滟,就和江南的烟雨风景一样。
“云栖,”他微笑着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