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锦福宫找长公主,是因为,因为……”陆之冉单薄的身子不可自制地轻轻颤抖,抵在桌面上的双手死死捏紧,如浓墨一般几乎看不出颜色差别的眸子直直盯住叶廷恭,道:“因为……长公主想知道崇哥现在何处,托我私下里去查……长公主对崇哥痴心多年,只想知道崇哥有没有吃苦……而已……”
一个全然意外的答案,竟然是最合乎情理的解释,叶廷恭一时无话。
云裘倾慕汪云崇多年,面对多少王公贵胄的示好都是理也不理,她和云肃又并非同胞兄妹,其他都可说是云肃在其后推波助澜,但云肃与汪云崇可算是死对头,而云裘会对汪云崇思慕如此之久,确是真心一片。
叶廷恭心中叹气一口,那么一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居然一口气要走了这么多人的心,而且这些人物个个要命。
陆之冉蓦地一愣,猛然醒觉自己竟对着荣骑将怒喝,眼神中晃过一瞬的无措,随即只见浅青色的人影再一晃,陆之冉已然单膝跪在地上。
“之冉失礼,请将军责罚。”低眉垂首,面上眼中的情绪再次被深埋起来,仿佛方才的失控是他人所为。
叶廷恭看着跪在一边的陆之冉半晌,直起身子站了起来,两三步走到陆之冉面前,道:“汪云崇若是真的做了驸马,你会比现在高兴?”
“汪云崇”三字简直就是陆之冉的死穴,伏在地上的身子微微一晃。
叶廷恭实在讨厌陆之冉这样恭顺的一言不发,忽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道:“你这是什么出息?!你进十二卫到底是给汪云崇做事还是为皇上做事?事到临头只会懊悔屈就,只知道忍受和强撑,难怪汪云崇会不要你!”
陆之冉被强迫与他逼视的双眼仍然看不出一丝情绪,但那被握住的下颌却隐隐传来轻微颤抖的触觉。
叶廷恭猛然放手,惊愕于自己的所为。
恼怒地背过身去,道:“未得圣令私入皇宫,回卫督府去领二十军棍!”
“是。”身后的陆之冉垂头应声,直膝起身。
叶廷恭再次转回头时,浅青色的人影已然不见,雅室的竹窗半开,料峭的夜风拂动窗口的兰花叶,影摇婆娑。
幽僻静谧的山间小道,清晨初升的暖阳穿过树荫洒在丛生的油绿灌木上,叶尖的露水映出阳光中透亮的七彩来,恍如仙境。
四遭全无人迹,连那若隐若现的林间小道都已杂草横生,偶有一两间山里人家打猎时暂歇的茅草房也是罕有人至的模样。
林中有马蹄轻踏的微响,两匹高大的红棕骏马并驱而行,其中一匹是空骑,另一匹上却载了两人。
南叠枫闭着眼,一手拉着另一匹马儿的缰绳,一手攒着根芦苇,半个身子靠在汪云崇怀里,用芦苇的绒毛轻搔他的下颌。
汪云崇忍无可忍,捉住他挑弄自己的手,道:“我一边控马一边还得抱着你已经够辛苦了,乖一点。”
感觉被桎梏住的手腕还能动,南叠枫完全不理会汪云崇的规劝,轻摇着芦苇又去挠他的鼻尖。
汪云崇干脆勒马一停,将怀中的人往自己身上按紧,道:“再闹我就在这里要你了。”
南叠枫打开璀璨星眸,轻笑道:“我怕你?”
汪云崇俊眉一抬,也笑道:“不怕最好。”说着便熟门熟路地将手伸进南叠枫衣内,宽厚的手掌在光滑的肌肤上缓缓游走。
南叠枫微闭上眼,忽然扯住汪云崇衣襟发力往前一拉,将自己的双唇覆了上去。
唇上微凉的温度传递过来,汪云崇含住他的舌尖细心舔弄,直到那清幽淡雅的茶香也在自己口中弥漫开来,这才慢慢地厮磨回去,感受到南叠枫愈加主动地回应,手上缓缓加大力度,贪心地大肆抚弄起来。
南叠枫直给他拨弄得浑身无力,干脆连牵着缰绳的手也松了,那红棕马儿也颇识相,竟自个儿调了个头,散到一边吃草去了。
感觉到埋在自己衣下的那只手逐渐往下滑去,南叠枫自那愈发纠缠的吮吻中透过一口气来,道:“好……好了……”
汪云崇唇角一勾,轻吻往下移去,轻轻咬住那光洁的下颌,含糊道:“你说好就好?”
南叠枫伸手去抓那不安分的大手,断续道:“好了好了……怕你了……还不行么……”
汪云崇眼中笑意加深,直起身来搂紧南叠枫,吹了个响哨让那尚在吃草的马儿靠回过来,驱马前行。
南叠枫靠在他怀里,一边系着方才被他扯乱的衣襟,一边道:“世伯他们应该早到百川山庄了罢。”
汪云崇“嗯”了一声,微阖着眼用下巴轻轻磨蹭着南叠枫的鬓角碎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南叠枫知他对那日呼延啸强吻自己一事还在耿耿于怀,微微一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
安抚了好一会儿,汪云崇才缓缓睁开眼,道:“坐享其成就能富甲一方,唉,我都替你可惜。”
南叠枫就着便利拍了汪云崇一记,道:“可惜?想贪我的便宜?”
汪云崇埋头在他后颈上浅浅咬了一口,伸手在他腰上轻轻一掐,笑道:“你的便宜我早就占光了,还有什么可贪的。”
原来当日南叠枫向莫润升坦诚之后,莫润升简直恼怒到了极点,第二天就把汪云崇连同自己的外甥一块扫地出门。南叠枫见舅舅正在气头上,趁夜悄悄给他过了脉象确认无碍,第二日一大早就跟汪云崇两人收了东西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