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兄大人听到他这么说,眉头又皱了起来。
「难道国经大人又欺负你了?如果发生这种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要是知道就不会派你去中务省送信了。」
千寿赶忙努力辩解着「他并没有真的欺负我,所以我才没说什么」,这才让诸兄大人的愤慨冷静下来。因为诸兄这个人要是一发起火来就会六亲不认。
先前那尴尬的场面也让千寿非常担心会起冲突,所以才赶紧插嘴说话……之前如意轮寺的骚动中,大人激动地把首脑拓尊打个半死,如果这股冲动在内里爆发可就糟了。搞不好会殴打值夜班的同事,或是抓着右大臣的甥儿海扁一顿,总之肯定会做出大为失态的行为。说不定会因此被剥夺官位,赶出内里呢。
(既然如此,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诸兄大人比较好。)
千寿心中如此盘算。
请值班的女官准备可以稍事休息的床,千寿边想着(我睡不着呀),可还是躺了下来。被无计可施的烦闷所困扰的千寿,正横躺在床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抓住他的肩膀,让他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嘘,是我、是我。」
压低声音说话的是以藏。
「看你的状况,不用带你回去也不要紧了,是吧?」
以藏说。
「是的。」
千寿点了点头。
「那我走啦。」
千寿连忙伸手抓住正准备起身离开的以藏的裤子。
「什么事情?」
「有件事情想要请教您。」
「什么?」
「您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要帮助我呢?」
「算是前世结下的缘分吧。」
以藏笑了笑,继续说道:
「就把遇见我的事给忘了吧。」
「要我把恩人给忘了?」
「你这么想的话,更要把我给忘了。我可是盗贼啊,被人牢记可就麻烦罗。」
以藏说完便轻松地挥开千寿的手,轻巧地消失在床帐的另一侧。
千寿急忙起身,掀开床帐一看。整晚点燃的灯火一闪一闪地亮着,一旁的女官头点啊点地打着瞌睡,但以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哈哈……哈哈哈,是盗贼啊……」
原来如此,一颗心放了下来的千寿躺回被褥中。舒服地躺下之后,没过多久便进入梦乡。
「千寿,该起来罗,要回去了。」
被唤醒睁开眼睛时,夜晚发生的一连串事件就好象作梦似的,对自己不是身处在曹司房中还东张西望了一会儿。
天色透出亮光,耀眼的太阳已经升起,蔚蓝的晴朗天际看来就是晚夏的天色。梅雨已经结束了。
唧唧鸣叫着仿佛让闷热暑气益发炙热的蝉鸣声,混杂着尖锐的嗡嗡呜叫声,显得更加刺耳。这通通都是从千寿头上树梢传来的声响。
「啊啊,好吵喔。」
千寿一边抱怨,一边将扭干的大口(裤子)啪地抖开,挂在晒衣架上。他用力拉着衣摆免得留下皱折,仔细将衣服拉平,才「呼」地擦了擦鼻头的汗水。
先前洗好的诸兄大人擦汗的衣物,已经开始风干了。
「好了,都晒好罗。」
把洗衣桶中的脏水洒在地面,再将桶子整理好放置在井边,解下为了不弄湿而绑在脖子上的袖口,抖了抖袖口将皱褶拉直。再把卷起来的裤子下摆给放下来,精神抖擞地回到町屋。
在曹司中的诸兄大人也从值夜班后的小睡中醒了过来,对着回来的千寿说:
「差不多该出门了吧。」
大人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