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仿佛并无人迹,只有悠扬的钟声仍然回荡在夜空之中。
君莫问的视线却并没有望向任何人,他只是默默地仰望着半空的明月,似在想着自己的心思,冷峻的面上现出一丝淡淡的惆怅之色。
听得刚才的几下钟声余韵渐消,他忽又伸指一弹,指风穿过黑压压的人群,精准无比地击中数丈外的巨钟。
“当——”,这一声显得比方才那几声都更为嘹亮,或许是因为众人都已身在岱顶的缘故吧?
功力稍弱者顿时被这声钟响震得立足不稳,甚至跌坐在地。
大多数人虽然仍伫立于原地,却仿佛觉得脚底的地面也在微微颤抖,不禁相顾骇然失色,心中不约而同地转过同一个念头:这魔头年纪轻轻,功力之深厚竟至于斯!
第21章 魔教之主
月孤鸿也险些被那钟声震落树梢,他急忙稳住身形,同时伸手抓住月飞鸿的衣服。
转头向弟弟望去时,却见他脸色发白,双眼却仍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场中的君莫问,连月孤鸿及时拉住了自己也未能留意。
君莫问弹指敲响巨钟后,终于离席而起,视线也自天际的明月收回,落在了群雄的身上。
被他视线一掠而过的人,心内都是微微一惊,只觉似乎有种无形的气势压迫住了自己,一时间竟无法开口或行动。
君莫问的面上,却现出了淡淡的笑容,终于开口道:“君某远在天山,难得中原武林的诸位仍时常挂念。深情厚谊,却之不恭。今日君某专程赴会,敬候诸位赐教。”
话说的十分谦恭,却只因说话的人是他君莫问,便多出了几分掷地有声的铿锵之意。
昆仑掌门白笑天早已经越众而出,伸手指着他喝道:“君莫问,我们中原各派弟子,有许多人都命丧你手。今日你既然敢只身前来,想必已有了为他们偿命的觉悟!”
“哈哈哈……”
君莫问忽地仰天长笑,似是觉得他所说的话极为有趣,笑声豪迈,却又带着些微的不屑之意。
好半晌,他才止了笑声,面上便重又是那淡然惆怅的神色,只听他缓缓道:“这些年来,的确有不少中原武林人士闯入我月恒教的领域,指名道姓向君某挑战,君某也让他们一一如愿。既然是公平决战,胜负生死,与人无尤,又何来偿命之说?更何况,君某尚不愿将自己的性命,送在这泰山之巅。”
他声音平和,全场之人却无论远近都听得清清楚楚,到得最后一句,身在远处树梢上的月孤鸿只觉他微一扬眉,身上顿时溢出种睥睨天下的倨傲气势。
武当掌门冲玄真人虽是修道之人,脾气却是出了名的火爆,听了君莫问的话后,不由得心生怒意,当即也越众而出,道:“好个狂妄之人,你手上沾染无数血腥,竟然仍毫无悔改之意。你爱惜自己,不想将性命送在此处?然而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今日都休想再离开。”
言毕,他招呼也不打一声,腰间长剑已经出鞘,快捷如电地向着君莫问当胸刺到。
君莫问的神色仍然从容不迫,闻言只淡然一笑,轻轻道:“也好,我倒想看看,中原群侠,究竟谁能够阻止我离开泰山?”
说话间,他已轻描淡写地出手,众人也不见他摆出怎样的招式,似乎完全是无所谓地随手一拨,冲玄真人的长剑就如同小孩的玩具似的,被他拨转了个方向。
旁人看来,君莫问似乎丝毫不费力气,身临其境的冲玄却觉得自己的剑尖上像是有千斤的重量,急忙运起真气与之相抗衡,与此同时招式一变,已是太极剑法中的杀招。
君莫问却不躲不闪,仍是意态闲适地立于原地,甚至连视线也投向了别处,待得冲玄的剑尖将至自己喉间,才倏然出手,只是轻轻一弹,一缕指风已悄无声息地没入冲玄的喉间,却正是刚才敲响巨钟的武功。
君莫问虽出手比冲玄迟得多,指风却比冲玄的长剑更快。
冲玄的身躯陡然间剧震起来,手中长剑虽已将至君莫问的喉间,却再也无法前进半分,旋及,他的喉间已然涌出一股血箭。
君莫问却并不闪避,任那股热血溅在自己的黑衣之上。
他仍然凝视着冲玄的双眼,忽然轻声开口道:“失敬了。迄今为止,所有向君某挑战的人中,无人的武功能胜阁下。”
这句话他说的极为认真,毫无讽刺之意,竟似是真心称赞对手。
此时此刻,冲玄的心中忽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面前这魔头竟不似传说中那样暴戾,反而给人光明磊落之感。
难道,我们都错了?
可惜,君莫问的这句话只传入了冲玄一个人的耳中,而唯一听见并产生了刹那动摇的人,也在下一个瞬间颓然倒下,再无气息。
片刻的沉寂,随后顿时如同火山爆发,岱顶之上群情汹涌。
先是武当弟子,个个红着眼睛向前冲去,争先恐后地要替自己的掌门报仇。
到了这种时候,他们谁还顾得上讲什么江湖规矩、单打独斗?
君莫问俊眉微拧,面上的神色似是有些不屑,毫不犹豫地指尖连弹,瞬间又已击倒数人。
他杀的人愈多,群雄就愈是愤怒,虽有少数有识之士如少林掌门无嗔大师还在劝众人不可一拥而上、形成以多欺寡的群殴局面,却仍有更多的人加入战围,个个欲置君莫问于死地。
君莫问一人独战天下群雄,却仍面不改色,举止从容。
他先以指劲对敌,到得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