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已经看穿了弟弟心事的月孤鸿立即辩白:“当然不会!只是师父骤然间提起此事,为了不让他和晴姐难堪,我才没有直接拒绝。我只想拖个一年半载,等事情淡了下去再徐谋对策的,谁知师父竟然会当着众弟子的面,就这样说了出来。”
月飞鸿目不稍瞬地盯着他,神情丝毫没有放松:“这么说,你并不想答应?”
“在我心目中,晴姐至多是个会照顾我们的好姐姐,我对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儿女之情,又怎能误了她的终身?”
为了让弟弟相信自己,月孤鸿就差赌咒发誓了。
总而言之,自己是绝对不会妨碍到飞鸿的幸福的,谁叫他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呢?
凝视着兄长那认真的眼神,月飞鸿知道他并没有欺骗自己,淡淡的喜悦之情不知不觉替代了原先的怒火。
其实,现在稍微冷静下来,他也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有如此大的反应。
不是早就认定古晴对于他们兄弟来说,是个可以加以利用的人了吗?
甚至也不是没有认真地考虑过,娶了她以后再从古苍穹手中接任天山掌门的几率有多高。
对一个女子稍微示好,就能够执掌一个偌大的门派,这件事的吸引力不能说不高。
但为什么当听说兄长即将成为那个幸运的人的时候,自己的第一个反应,是想一剑杀死古晴,再把兄长锁进地牢里狠狠地教训?
会是嫉妒吗?
毕竟月飞鸿自己也曾经想用古晴为跳板,得到天山派的权势。
而现在这个机会,却被自己的兄长所夺走。
第86章 敷药
月飞鸿很快就否定了心中的猜测。
不,并不是因为嫉妒。
因为他转而假设了一下,发现若兄长想娶的是别人,自己同样也会感到出离的愤怒。
或许,自己只是无法接受在这世间仅存的亲人,一夜之间忽然想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
他们两兄弟已经相互扶持着走过了这么多年,月飞鸿只希望永远不会有第三个人插入其中,分走本该属于自己的那份感情。
为自己之前突如其来的怒火找到了合理的借口,月飞鸿的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些许,视线也重新落在兄长那褴褛的衣衫和累累的伤痕上,态度情不自禁地又柔和了些。
“那就好。”
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随口说出的话,更加深了兄长心里对自己的误会,月飞鸿终于暂时放过了对方,随即又将对方推到床边坐下。
“脱衣服,让我好好检查一下,你的伤势是否真的如同你所说的那样无关紧要。”
月孤鸿微一耸肩,为弟弟竟然不相信自己的话而有些无奈。
他的伤势真的只是些皮外伤,本来打算自己随便涂点药就好的。
但看看飞鸿仍然有些阴沉的脸色,他说什么也不敢再违逆对方的意思。
再说,刚进天山派的时候,自己每次受伤,也都是弟弟从旁照顾,其实早就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月孤鸿随手将长剑和竹筒放到一旁,开始按照弟弟的吩咐宽衣解带。
月飞鸿则是熟门熟路地从柜子里取出疗伤的灵药,连同清洗伤口的热水和毛巾都准备妥当,这才默默地望向兄长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呼吸忽然间停滞了刹那,喉结也轻微地滚动了一下,却连自己都没有发觉。
自从他们俩在天山派内的地位有所稳固以后,月孤鸿就再没有像以前那样时常受伤,最近几年里,更是在门派的大比小比中所向披靡,收藏在柜子里的伤药几乎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而月飞鸿也快要遗忘了上次给他处理伤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五年前,还是六年前?
那时候他们俩,仍然还只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身材单薄,皮肤苍白,给人一种软弱可欺的错觉。
但现在,昔日单薄的少年身量早已经长开,变成了体格匀称健美的青年,宽肩细腰,原本有些苍白的肌肤,经过这些年的武学修行,镀上了一层古铜色,蕴含着力量的肌肉之上,隐隐闪现出丝绸般的光泽。
月飞鸿情不自禁地将兄长的身材跟自己两相对比,并因为发现自己也毫不逊色于对方而微微勾起了唇角。
与此同时,他的视线始终流连在对方那已经坦露大半的肌肤上,带着几乎难以压抑的欣赏和痴迷神色。
不管什么时候,或是从什么角度看,自己的兄长果然都是最棒的。
若是不将他牢牢看住,以后不知还会有多少人,将要死皮赖脸地缠住自己的这个毫无心机的兄长,就像是古晴那样……
不过,那些新旧交错、深浅不一的伤痕,看上去还真是碍眼。
月飞鸿有一种冲动,想要亲手一寸寸地将那些伤痕全部抚平,但不知为何忽又转念,觉得其实留下也不错。
回想起那每一条伤痕的来历,他竟然又想重重地吻上去,或者轻轻地用舌尖……
骤然觉察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月飞鸿,脸上浮起一抹可疑的红,随即发现兄长已经在有些诧异地挑眉看着自己,心脏顿时又是猛地一跳。
生怕让对方看出端倪,他状若无事都走上前去,同样坐在了床沿,先用清水替兄长擦去身上的血污,于是露出了形状狰狞的新伤口。
“这样的伤,还算是皮外伤吗?”
月飞鸿的心揪紧了一下,又有新的怒气开始蔓延。
他如此重视的人,却对自己丝毫也不爱惜,受了这么多的伤,还跟古苍穹那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