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透着病弱的苍白,黄药师问他,他只说水土不服。
看上去十分体弱的男人认得字,是小一辈的希望,即使教书方式神奇,村人依然对他十分恭敬。
让宋怀尘替自己包扎伤口?想都不敢想。
“这纱布是滚水里煮过的,干净,你手脏,别碰。”
宋怀尘开口,没人敢反驳。
黑脸汉子讷讷坐了回去,浑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从头到脚都不自在。
黑脸汉子治完伤,没立刻走,他还要等和他一起上山的同伴。
五个人上山,各个挂彩,宋怀尘一抬下巴,示意第二个坐下:“貉子能抓成这样?我倒想见识见识这貉子有多大。”
药堂里人多,症状又各不相同,王郎中拉了几块草席做帘子,将药堂分割成几片区域,一行五人正好占了个小隔间。宋怀尘话一出口,五个人的表情就都变了。
黑脸汉子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是为难,剩下的四个抿着嘴笑,表情颇为得意。
五人中,黑脸汉子是最年长的,年近不惑,剩下四人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
看见四个年轻人的表情,年长的汉子立刻低声呵斥:“干什么呢!”男人对宋怀尘有着庄稼汉对读书人特有的敬畏,疾言厉色的呵斥了年轻人后,软和了表情,好言好语的对宋怀尘打哈哈:“一群貉子,一群。”
他顿了下,加了句:“可惜没抓到。”
宋怀尘于是遗憾的叹了口气,仿佛一点不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然后带着点对未知事物的,恰到好处的向往神色说:“有机会也想请你们带我去山上走走,看看那些小东西。”
黑脸汉子脸上表情缓和下来,连声答应。
四个年轻人相互挤眉弄眼了一番,站在最右边的说道:“宋先生,虽然我们没抓到貉子,但却抓到了个稀奇货。”
年长的想要再说什么已经来不及,另一个年轻人调皮的眨眨眼:“稀奇东西不太方便给村里人看。”
不管映山湖多么像世外桃源,只要有人在,就会存在摩擦,小村子是民风淳朴,但也没到夜不闭户的地步。
“但宋先生您没关系,您今天晚上来,我们给您看。”
言下之意便是有其他人一起来就不给他看了。
年长的一脸不情不愿,到底没出言反驳,他像是在说服自己:“宋先生您来看看也好……说不定您能认出那是什么,毕竟您读书多啊。”
隔着几道帘子的黄药师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等送走所有伤员,他才有空和宋怀尘说话:“所以他们真的抓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你今天晚上去瞧瞧?”
“再了不得也是金丹以下,”宋怀尘笑笑,“等我回来就知道了。”
秋意渐浓,天色早早暗下,起伏山路上由屋舍窗内透出的点点灯光一盏盏熄灭,湖边小村庄很快陷入一片黑暗中。
黄药师栓了院门,盘腿坐在院子里,在清冷月光下做呼吸吐纳。
药堂前的药炉终日不熄,各色药材交织出苦涩的味道,混入晚雾之中,带上了某种特殊的清凉。
含着清苦味的雾气中,盘腿而坐的男人身上透出了修士的清远况味,整个院子,连同文火上药汤的噗噗声,都仿佛带上了缥缈的仙气。
宋怀尘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门上了栓,他十分不见外地翻了墙。
黄药师倏得睁眼,精光四溅。
宋怀尘愣了下,仿佛这才意识到对方是从海外十洲中鼎鼎有名的方丈山而来。鹤亭望上的药师他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但方丈山的药师,恐怕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宋怀尘只见过一个陆亭云,人家自报金丹修为,境界之间的差距并不均等,宋怀尘无从推断炼虚境界到底是什么实力。
若真像黄药师说得那样,是一品不到的实力,那么留着山羊胡的男人绝对也留了一手。他双目中的神光可不是一品修士能拥有的。
但就像两人在一开始自报家门时默契的没有询问彼此几品几境,宋怀尘此刻也只当没看见:“修炼的时候好歹放个禁制,如果我对你不怀好意,够你喝一壶的。”
黄药师慢悠悠的起身,望向宋怀尘手里遮了块布的笼子:“汤家人捕到了什么?”
宋怀尘把笼子放在地上,一把掀开了布。
笼子里是只两掌长的小动物,毛茸茸的,小眼睛圆耳朵,长得很像黄鼬,也就是俗称的黄鼠狼。不同的是它的耳朵与喙部都是白色的,背上毛则是深褐色。
小东西弓着背,龇着牙,缩在笼子离宋怀尘最远的那一角,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身体却在颤抖,典型的色厉内荏。它的一条后腿血肉模糊,不自然的折着,皮肉翻卷下露出了白色的骨头。
黄药师饶有兴趣的看着它,口气活像背书:“狙如,状如鼣鼠,白耳白喙,见则其国有大兵。”
“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倒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不祥的东西。”
狙如身上笼罩层凡人看不见的红光,这光在清冷月色下格外明显。
笼子里的小东西身上只有浅浅一层修为,凡人稍微花点力气就能要了它的命,可它却是厄运的预兆,而所谓预兆,便代表了这件事必然会发生,再高明的修士都阻止不了。
所谓的化解,都是事后补救。
黄药师喃喃道:“怎么办呢?”
“走一步看一步。”宋怀尘做出了毫无公德心的发言,“至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