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丝躺在那里。身上衣衫不整。双手被反绑着。勉强抬了一下头。虚弱地应了一声:
“柳琴……我知道……你会回來救我的……”
柳琴弦扶住红丝的身子。慌手慌脚地替他松绑。急急地说道:“当然。我会救你。你是我的。别忘了买一送一。”
可恨啊。绑住红丝的龙筋牛皮索系的是一个水手结。柳琴弦焦急中怎么也解不开。撕扯了半天。也不管用。越弄越紧。快要勒进手腕里了。
柳琴弦突然就抱着红丝哭起來:“红丝。别怪我废物啊。这个皮索是个死扣。我打不开。”
红丝苦笑了一下。说道:“沒事。别管我了……把我扔在这里。你快走吧……小心他们回來看见你。”
“怎么会把你扔在这里。那样你会被火烧死的。不管皮索了。我先救你出去。”柳琴弦果断地说。
这时候浓烟已经开始传过來了。不适合多说话。也沒时间犹豫。柳琴弦为红丝系好胸前的衣衫。抱起他。匆忙返回灶房。
下午烧开水的时候。柳琴弦在灶房的墙角已经挖了一个不大的洞口。现在这是他们逃跑的唯一出路了。
柳琴弦把红丝放在地上。自己抬腿猛踹灶房墙角的洞口。把洞口扩大到能够钻出一个人的时候。柳琴弦一手拉着红丝的衣服。一手扶着地面。倒退着从洞口钻了出去。
柳琴弦和红丝撤离的非常及时。他们刚一钻出去。火苗就烧到了灶房。满屋子的浓烟弥漫。
柳琴弦把红丝救出了茶棚。依稀听见茶棚前面传來陶老大几个人的说话声音。似乎陶老大很生气的样子。柳琴弦心情紧张。害怕被他们发现。不敢有一点耽搁。一手拖着红丝。一手匍匐着。向远处爬行。
阴天的夜晚。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茶棚燃烧的火光依稀照亮着附近的官道。
柳琴弦不敢走官道。拖着红丝。快速地向荒野中爬去。也不论方向如何。稀里糊涂地只管往前爬。爬行了好久。感觉听不见人声。火光也变得模糊不清。才停了下來。
这一顿惶急逃命。柳琴弦的胳膊肘和膝盖处都磨破了。衣裙上露出几个大洞。好窘的样子。他顾不上这些。急忙低头去看红丝。
红丝本已受伤的肩膀在地上这么长久地摩擦。疼得他欲哭欲死。双眸渐渐合拢上。感觉自己慢慢地往黑暗里面掉。他咬紧牙关坚持着不让自己昏迷过去。历经千辛万苦。好容易就要盼到自己能逃出去的这一天了。他多么渴望自己能获得人身自由啊。
柳琴弦俯过身來。抱歉地说道:“红丝。我迷路了。不知道方向了。”
红丝伤痛难忍。本來不想说话。可是又不想让柳琴弦过于担心。只得安慰他道:“别灰心……天亮就好了。”
有时候。人碰上倒霉。喝口水都塞牙。
老天突然下起雨來了。柳琴弦和红丝无处避雨。只能干挨雨淋着。
如果光是被雨水淋着。也还能忍受。偏巧有一件更艰难的事。令人无法忍受。那就是绑住红丝的龙筋牛皮索不能遇见水。遇水就收缩。越勒越紧。
“啊……我……我要喘上起來了……”红丝艰辛地叫了一声。身子开始卷缩起來。几乎要攒成一团。
“红丝。你怎么了。”柳琴弦吓坏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摇晃着红丝的身子。
“腰……我的腰……快要被勒断了……。”
茶小二刚才捆绑红丝时。用龙筋牛皮索在红丝腰上缠了一圈。现在红丝躺在地上。雨水打湿了他腰上的龙筋牛皮索。那皮索被雨水浸透。变得收缩起來。
红丝像一条困在沙滩上的小鲤鱼。张大了嘴喘息着。腰间的皮索紧紧地勒进了肉里。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红丝。怎么办。我怎么救你。”
“柳琴。快……帮我解开……”红丝觉得快要断气了。
柳琴弦急得双手发抖。湿滑不听使唤。喊了起來:“这是什么皮索呢。我解不开。红丝你坚持住啊。”
“柳琴……我……坚持不住了……”
红丝的呼吸渐渐微弱起來。伤痛和绝望使得他再一次陷入昏迷。
柳琴弦急得双手在地上乱挠。雨后的土地很松软。很快就挠出了一个浅坑。
“红丝。我有办法了。你等我一下。我给你挖一个避雨的巢穴。”
柳琴弦双手在地上的小坑中乱刨。越挖越大。很快地挖出了一个人形的浅坑。他抱起红丝。把他仰面放进去。自己轻轻伏在他的身上。敞开自己的上衣。为他遮避小雨。
“红丝。你别睡着。听我和你说。咱们逃出來了。终于自由了。我明天一定帮你想办法解开皮索。让你吃饭。给你换新衣服。”
柳琴弦沒经验。下雨天在地上挖坑。不是积水更快吗。他挖的坑。很快变成了一个水坑。
他慌了神。急忙爬起來。把红丝抱起。用自己的衣襟帮他遮住雨水。鼻子一酸。眼泪流下來。哭道:
“红丝。千万别睡……别睡……求你了。”
小雨依旧在下。仿佛天也在流泪。
☆、第六十二章 拦路借刀
清晨來临。雨停了。
柳琴弦抱着红丝茫然四顾。雨后的湿气很大。雾霭迷漫。现在该怎么办。红丝现在被人搜捕。应该逃得远远的。不能总是呆在这个地方。不太安全。万一被人追上來。辛苦逃亡就前功尽弃了。
柳琴弦站起來。背起红丝。想离开这里。他们两个的衣服都被小雨淋透。浑身湿漉漉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