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话。
开玩笑,这个时候不去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还想要秦国去以德报怨?打着仁爱旗号的儒家都不会这么说。
排除楚系,毫无疑问朝堂上再度分成了两派……或者说三派,因为还有一部分人并没有做下决定。
叶煜能察觉到身后有不少朝臣正在等待着他表态,他作为朝上说话还算是比较有分量的人,还是嬴政的近臣和代言人,很多人似乎都把他的决定当做是嬴政的决定了。
不过这件事在昨天的小朝会上都还没个结论,嬴政的态度就更不知道了,连他到现在也还在踌躇着。
如此良机对于秦国来说,就像是一匹狼面前的重伤猎物,可谓是诱人至极。只是狼其实还不到很饿的地步,而这猎物却不是狼能单独吞下来的,若是一个搞不好,猎物反击了,那么就得不偿失了。
叶煜这番多虑固然是有畏畏缩缩的感觉,但齐国的前车之鉴仍在,实在是不得不让人谨慎。
楚国现在固然有春申君和楚王带来的连番打击,可是那些重臣和大将却仍是忠心耿耿,楚王生前也不是个暴君,楚国的民心还没有散,比当初残暴齐王当政的齐国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样的楚国就像是一头受了伤,却尚有反击之力的老虎,若是没有一击毙命的把握,就这么贸贸然上前,就算有着魏国在前打头阵,对于国力还未恢复的秦国来说,仍旧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富贵险中求,也要有足够的把握才行。
“臣以为,应当出兵楚国。”在经过了好几位大臣表态之后,乐间也站出来说道。
嬴政抬手示意乐间继续说。
乐间道:“仅秦国之力尚难以灭楚,然待秦国出兵,他国也必然有所响应,以连横之力攻楚,何愁荆楚不破?”
楚国当日合纵攻秦,他们也来个连横攻楚,倒也算是报仇雪恨了。
只是他的弟弟乐乘似有几分不赞同。
还没等乐乘说什么,王翦就出来说道:“楚有项燕,如赵有廉颇、秦有武安,不可小觑。且连横难合,形如散沙,不可作数。故而依臣之见,以秦之现状难以灭楚。”
乐乘也附和地点点头,他和王翦并肩作战过一段时间,乐叔和王贲也合作过,这两对父子一直很合得来。
叶煜此时也琢磨好了,他上前一步说道:“臣附议王将军。”
“爱卿但说无妨?”嬴政看向他道。
“《齐孙子》有言‘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得,虽胜有殃。’如今连横如何算得上人和?他国远楚,千里赴来,地利何优?倒是楚国占有二者。魏国攻楚,必经韩国,魏韩不睦,此番必定心怀气怒,如何肯帮助魏国一道连横攻楚?由此可见,魏国攻楚内存隐患,难以胜利。若是秦国出兵攻楚,等到魏国败退,士气大振的楚国必然全力转攻秦国,得不酬失啊。”
叶煜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如今不是灭楚的好时机。不过他也不会只哀叹好机会的逝去,他既然能舍得,那必然是因为有更好的想法。
紧接着尉缭也表了态,他和叶煜一样认为属于秦国的时机未至。
嬴政在一阵思索过后也认同了他们的看法,秦国最终仍是隔岸观火,而其他国家或许是出于位置太远或许是没有人牵头,也都没有出兵。
正如叶煜所说,魏国虽然在楚王逝去后大占优势,可是不久后就受到了楚国激烈的抵抗以及韩国的干扰,局势陷入僵持,形势越发越对魏国不利起来。
楚国的新王是楚考烈王的庶长子负刍。负刍身份不高,他的出生时间与太子悍相近,但从小待遇却是一个天一个地,更别说是接受继承人教育了,就是楚考烈王杀光太子悍母子三人之后也未曾立他为新太子。
新王负刍应当说是楚国新的希望,可惜这位继位前不久才及冠的新王并没有和嬴政一样的心性能力,楚国的内政和春申君离去、楚考烈王逝去后一样糟糕,仅靠着一些忠臣支撑着。
而这正合了叶煜的打算,有一个平庸的对手总比有个神对手要好得多。
魏楚的战役陆陆续续持续了不断的时间,一直到了入冬,魏国才迫于补给和天寒地冻,不得不退兵了。
“阿父”两岁的叶子婴小跑着奔向刚刚从练武场出来的叶煜。
叶煜蹲下身,抱住自己的儿子,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你今天倒是起得早了,外面冷,我们进屋去。”
说着他还蹭了蹭子婴的脸颊,父子两一人美一人可爱,凑在一起连边上花丛上的雪花都能融化了。
今年的冬天尤其冷,叶煜轻轻搓了搓子婴凉冰冰的脸颊,一边在火盆的地方烤暖了一点之后,一边用温热的水给他擦了擦脸。由于他对于子婴的事情总是亲力亲为,边上的婢女也都习惯了。
尽管叶子婴不是他亲生儿子,可他一直视如己出。不仅是因为已经过继了,更是因为他在发现自己喜欢嬴政的之后就确定自己不会有孩子了。
以前他或许还会有点期望,但是发现自己性取向之后,他并不打算去祸害别的女子。
反正他早有独身一辈子的打算了。
他略有心酸地想到。
关于子婴,有一点叶煜是非常注意的,那就是嬴成蟜的事情。虽然子婴还小,但他半点都不曾隐瞒子婴,并且在他彻底记事前都会偶尔与他说说。叶煜不希望被人钻了空子,日后用这种事情来离间他们父子感情。所以与其隐瞒,不如一开始就明明白白地